「受傷了?」姚輕雪問。
「無礙。」韓澤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這幾日他不是審訊就是抓人,要抓的又都是死士,免不了一番你死我活。「有吃的嗎?我、」韓澤突然收住話,看了一眼吊著胳膊的姚輕雪,忘了她也傷著呢。
「我這就去給你做。」姚輕雪走了兩步回頭問:「肉絲麵如何?」
韓澤的疲憊一掃而空,心中還有點歡喜:「疙瘩湯吧。」
姚輕雪:「?」
韓澤別開眼:「許久未吃,有些想了。」揉面擀麵切肉,一隻胳膊如何做得了。
「行,一會兒就好。」姚輕雪像陣風似的跑去灶房。
杜七、封八與姚輕雪打了聲招呼便回大理寺了。韓少卿歸家他們自然不用守在這裡。
一盞茶後,一碗顆粒均勻的麵疙瘩湯端到韓澤面前,還有兩個外焦里嫩的煎蛋。韓澤抄起筷子大口吃著,不消片刻就把疙瘩湯全吃完,就連裡面的菜葉子都沒剩。姚輕雪見他似乎沒飽,「再做一碗?」
「夠了。」韓澤放下碗,肚子終於有東西墊底,全身都舒坦。
見他臉色好了些,姚輕雪這才問:「東西可有找到?」
韓澤自然清楚她所說的東西是什麼?他這幾日忙著抓人,但出城尋找火器的事根本沒就沒停。「城外百餘里內的山大概走了一遍,找到兩處相似之處,翻找後卻不是。」
大理寺幾乎停了所有事,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爬山挖地,結果什麼都沒找到。京城外的山何其多,若是全部翻找,得找個十年八年。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今日陸大人進宮回來後叫停了此事,尋找火器一事再次陷入死局。
「不過也不算壞事,即便有人拿到圖也未必找得到。」大理寺能人輩出都沒有找到地方,旁人又怎麼能輕易知曉。除非有人早知圖之意。韓澤始終認為這張圖背後另有玄機,不然只憑圖很難確定一個具體地點。
「對了,劫你的人抓到了。」
「這麼快?」姚輕雪驚喜之餘很是好奇:「什麼人要殺我?」
「殺你的和劫你的不是一夥。這幾日大理寺抓了先前殺張家
奴僕的那伙人,也就是欲將你劫到城外的那三人。他們是安國公府餘孽,試圖從張家奴僕口中找到火器下落。」
安國公府的死士抓了幾個近身伺候張遷的僕人,有人為了活命胡亂攀咬,就把得張夫人和吳姨娘喜歡的姚廚娘說出來保命。事後那幾人也都被滅了口。
姚輕雪被盯上有些日子了,但她待在韓家不出來,他們也沒辦法,於是就雇了幾個痞子伺機找姚福和劉氏麻煩。那三人本想抓她回去逼問,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韓浩。
那日韓澤回大理寺對韓浩抓住的活口嚴刑逼供,令其供出背後主使和藏匿地點。韓澤馬不停蹄地去抓人,總算是把安國公府的餘孽一網打盡。上次西柳巷的兩伙人中就有他們。
姚輕雪唏噓不已,她這是什麼運氣啊?來這之後只去過兩家做工,兩家都沒有善果,還連累她被人追殺。幸好有韓澤,不然她大概也像那幾個張家奴僕一樣死得很慘。
她還想問問,但見韓澤眼睛很紅,便沒再開口。曹叔已經燒好熱水,韓澤洗了個澡就回房睡了,他這幾天不眠不休著實累得夠嗆。
晚上姚輕雪與曹叔合力準備了一桌菜。韓大人是被香味兒勾醒的。半睡半醒中他勾了勾嘴角,恍惚有種「琴瑟在御,莫不靜好」的感覺,他把頭埋進被子裡蹭了蹭,實在忍不住香味兒的誘惑才懶洋洋下床。
屋內很暗,推開門才發現此時已是月上樹梢,他竟然睡了這麼久。姚輕雪在屋檐下坐著,見他醒了趕緊去灶房把飯菜端上來。韓澤接過她手裡的盤子:「一隻胳膊還做這麼多。」
他不要求,她反倒上心了,韓大人心裡甜滋滋的,像是吃了蜜糖。
姚輕雪狡黠一笑:「韓大人替我抓到歹人又受了傷,別說一隻胳膊,就算兩隻都不能用,我也得給您弄口吃的填飽肚子。」
知道她是在拍馬屁,但韓大人很受用,把同僚送的酒拿出來。
「有傷不能喝酒。」
「難得今日無事煩心,喝點不礙事。」韓澤揭開酒罈上密封的油紙。
行吧,韓大人年輕力壯,喝點酒應該問題不大。姚輕雪轉身要走,韓澤叫住她:「幫我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