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興裕起先根本沒想過保周信,而是利用他達成自己的目的。」
傅錦時聽完,心中五味雜陳,「可若是我,我會懷疑是你們為了策反我而故意設計。」
「但心中也會留個疑影。」褚暄停說。
傅錦時明白了,「所以你一直派人保護他的家人。」
褚暄停點頭,「陸家出于謹慎一定會殺了梁府的人,只能賭一把梁慈崇經歷陸家滅口一事會動搖,最後改主意。只是我沒想到,他只是見了周義的信,便信了。」
傅錦時道:「這樣看來,梁慈崇或許早就有所懷疑,你派去的人不過是驗證了他的懷疑。」
「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既然這樣,那麼白興裕先前在順安別院所說就是假的了。他那時還在防著人?」
褚暄停頷首,「順安別院有陸家的人,他那時不敢說實話,害怕節外生枝。」
傅錦時不冷不熱道:「他倒是聰明。」
褚暄停抿了口水。
傅錦時將手中的信裝好,道:「雖然有了梁慈崇的這封信,你便有理由拿下陸曄與陸珏。但是如今陸曄派了陸琪來遂州,便是說明陸曄不信陸琪,也不完全信你失蹤,所以陸曄即便來也是得等他真的確認你死了,才會迫於聖旨而來。怕是會等上些時日。」
陸曄此番派了陸琪前來,應當還只是試探,等時間一久,陸曄才會慢慢相信太子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屆時為了不讓陛下治他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他就必須親自來遂州。
如此一來,時日恐長,而且時間拖得越長,意外越容易發生。
但倘若是當即就拿人,也極難。
陸曄與陸珏絕非是輕易束手就擒之人,若是去祁州捉人,不是件易事,只怕是褚暄停的人才到祁州,陸曄與陸珏便知道事情沒有轉圜之地了,他們本就有不臣之心,屆時恐怕接著就能起兵。
所以最好的法子還是要等陸曄與陸珏到遂州。
傅錦時擺弄著石桌上的杯子,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褚暄停指尖夾著一片從上方落下的枯葉,道:「這就要看祈年的了。」
傅錦時手中動作停住,抬眼看向褚暄停,分明此時他的眼睛上蒙著一層白布,可傅錦時卻好似看見了他的眼睛明亮且滿含笑意。
「你為何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傅錦時忽然問他。
她一直沒有細問過此事,但今日她想問問。
「於我來說,那個位置是束縛。」褚暄停把玩著手中的枯葉,也沒瞞著傅錦時,「比起困坐龍椅,我更喜歡外頭的自由。」
「你倒是同褚晝津像。」
「別管像不像了。」褚晝津扛著人進來便聽見傅錦時後半句的話,對兩人道:「趕緊救命。」
他本來是同沉七等人一塊來的,但是後來發現了商邑的線索,便先去找商邑了,幸好他當時去了,若是再耽誤些時候,商邑流血也流死了。
褚暄停循著聲音側過頭去,血腥氣撲面而來,「受了傷?」
傅錦時起身,「看樣子兩人都受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