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女人輕瞥了她一眼說,「我找留青。」
「他不在。」虞瀲咬了咬唇說,「你先回去吧,等他回來我會跟他說的。」
來找留青的女人很多,眼前的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虞瀲就是覺得不舒服。
她不想讓留青見任何一個對他別有用心的女人。
「你是她妹妹?」女人的眼光直白且犀利地看著虞瀲。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女人的目光下。
女人從包里翻出個煙盒,隨手拿出一根煙在手上撥弄著。她的目光從虞瀲的身上移開,轉而打量起店內的布局,但沒一會又百無聊賴地看向了虞瀲。
「她的眼睛是一面鏡子,正面的她光鮮亮麗,反面的我狼狽苟且。我毫不懷疑我所有的不堪與私慾在她的眼裡一覽無餘。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坐下來點燃了那根煙。」
從女人的眼裡,虞瀲看到了自己對留青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她斂了斂目光,埋頭避開了和女人的對視。
煙霧從女人身上升起,猶如一道天塹橫在兩人中間。女人不再說話,她邊看虞瀲邊吸著煙。
「煙霧模糊了我們的界限,我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我有點怕她。」
那種怕沒有緣由,只是突然就生在虞瀲的心裡。她的心跳惴惴不安,卻只能沉默著給留青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快些回來。
四年過去,虞瀲已經不太能記得女人的長相,但那條刺眼的紅裙和眼睛卻始終都忘不了。
「今天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著紅裙走向留青的身影,儘管沒看清她的樣子,我也知道那就是她。」
只有她才會讓自己如此恐慌。
留青回來得很快,他匆匆忙忙拉著女人進了另一間屋。對於他們兩個談話的內容虞瀲並不知情,她只是坐在那裡沉默地看著那扇門。
虞瀲有些怕女人把自己對留青的心思說出來,但好在那天女人離開後,留青並沒有什麼不妥,待她依舊如從前那樣。
虞瀲不願意再見到她,不願意再讓留青知道自己還偷偷喜歡著他。
江依白安靜地聽著虞瀲的敘述,偶爾插兩句回應,大多數時候只做一個傾聽者。
等到虞瀲說完後,江依白才說:「其實你不用想太多啦!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留青其實是在乎你的。」
虞瀲小小地笑了笑:「他在意的不是我,而是他妹妹的身份。」
江依白小聲嘟囔了一句:「可以我覺得不太像啊?」
兩人交談中,虞瀲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打開一看居然是留青的消息。
留青:[回去了嗎?]
虞瀲:[嗯,已經躺在床了。]
虞瀲:[你呢?]
留青對面的女人看他拿著手機發個不停,煩躁地嘖了一聲。
留青:[還沒有,不過快了。]
「你到底還談不談了?」女人不耐煩地問,「我一會還有場約會,你別耽誤我時間。」
留青退出微信,來到他平時交流的軟體寫:「你說吧,我在聽。」
女人將手上的一沓資料推到留青面前:「喏,資金流向。」
留青委託女人幫她資助了幾個聾啞小孩,主要是出資給小孩們配助聽器、幫助他們適應聲音以及發聲教學。
原本留青以為自己是天生就不能說話的,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只要在他小的時候佩戴助聽器是有可能說話的。
留青在外奔波的時候,他見到了很多個像他一樣的小孩,因為家裡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辦法聽到聲音說出話。
偶然得知女人是慈善組織的工作人員後,留青就委託她幫助自己選擇一些符合條件的小孩進行資助。
女人往椅背上一靠說:「這個月的支出主要是配了兩副耳機,還有上個月那個小孩的培訓錢。」
留青翻開資料,上面詳細記錄了小孩的信息,還有各項支出的帳目。
他點了點頭。
「下個月的錢我一會給你。」
「不急。」女人疑惑地看著他,「我一直有個好奇的點,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留青無辜地攤開了手,然後寫道:「有人要給我,但我不想收。乾脆就給有需要的人吧。」
女人嗤笑一聲:「想不到居然還會有人主動給你送錢。」
她看了一眼震動的手機笑了起來:「看吧,有人已經等不及開始催我了。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先走了。」
留青點了點頭,女人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青抱起貓包,開始往回走。到家後,給虞瀲發了一條微信。
留青:[我到家了。]
留青:[你早點睡。]
留青:[晚安。]
虞瀲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