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她的,要欠一輩子了。
****
遙遙的手術很成功,小傢伙在甦醒過一次後,又繼續睡了。
他們兩個人一直守在她床邊。等到夜晚,她沒有任何發熱的不良跡象,兩人才稍稍放下心。
李佩央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水,從包里拿出藥。
周庚禮看見她那厚厚一疊鎮痛片,蹙眉問道:「你有...癮?」
李佩央抬頭看他一眼,學他,「我有...病。」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指了指頭,「偏頭痛。緊張或者睡不好的時候會犯。小事。」
這是亞健康。周庚禮打量她的臉色,「你在那邊工作壓力很大?」她從前總熬夜做實驗,都不見有這個毛病。
李佩央端著水,想了想,還是跟他說實話,「是生完遙遙,那邊冬天有點冷。可能被風吹到了。」
「你過來。」他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拿過一個靠枕放到腿邊,「躺下,我幫你按按。」
李佩央沒躺。她朝他搖頭,不大行。
周庚禮看著她哂笑,「你不會是跟我不好意思吧?李佩央。」
「那不是。」她也看著他說,「我只是,不太信得過你。」他會按摩嗎?
「懂一點穴位。」從前用來學打人的。
「先試試。」他按著她肩膀,讓她躺好。
周庚禮解開她的發圈,長發散開,他的手指輕柔地插/進她的發間,不輕不重地揉按。
可能是屋裡太靜了,也可能是他們太久沒有這麼靠近。
李佩央閉上眼睛,又睜開,身體時而僵持,時而又放鬆。
「你,怎麼回來的?」她找了個話題,打破這寧靜。
「想辦法回來的。」
能有什麼辦法。飛機全都延誤。
李佩央垂眸,「你開車回來的?一個人嗎?」
周庚禮眼眸帶笑看她,沒回答,反而開始問她,「你為什麼決定生下遙遙?」
既然都走了,既然想要自由,又為什麼要獨自承受那麼多,只為了生下她。
「也猶豫過。」李佩央閉上眼睛,坦白講,「猶豫了很久。實在太久了,就生下來了。」
「都猶豫什麼了?」
「沒什麼。」
她不想說,他也沒再問,繼續幫她揉著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