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央看著他,沒動。
還行,有戲。
徐助就開口了,說之前他喝了一大口可樂潤喉。
「也就是兩年前吧。我陪老闆出差,那地方,離您家鄉不遠。您應該不知道吧,這幾年,每次清明和祭日,老闆都會去你家鄉海邊,祭奠您母親。還有您出生的那個村子,蒙村?是吧?他都建了學校,鋪了路。現在那裡開發得還不錯,環境可好了,當然,您最近幾年忙,肯定沒去看。」
「不過,這是後話了。就說兩年前,我們在那邊談生意。老闆親自出馬,生意肯定是談成了。晚上應酬喝酒,是我開的車。」
徐助記得很清楚,他那晚開的是一輛保時捷跑車,敞篷的,溫柔的小風一吹,他人都飄了。
他老闆坐在副駕駛抽菸,哪怕剛簽了那麼大的合同,也不露辭色,一臉深沉。
徐助都習慣了,他家老闆一直都很穩重。年輕時吧,還有點脾氣,這幾年年紀見長,更是七情不上色,沒一點情緒。
這種改變是突然發生的,就是在佩央小姐走了之後...
對於他們倆,徐助掏心窩說,他一開始就不怎麼看好。
他老闆在外是什麼樣啊,八面玲瓏的,該圓滑時圓滑,該強硬就強硬;而李佩央,徐助跟她接觸也不少,他總結一個詞就是「省心」,特別地好伺候。跟誰說話都溫柔有禮貌,人非常有原則,但她的原則大都是約束自己的。
看起來,這倆人一軟一硬的,好像很配。但是遇到一起,竟然還會為小事吵架,還都是冷戰。
一冷戰,佩央小姐就回學校,剩他老闆自己生悶氣。過幾天,受不了了,就問他,徐助,你覺得這事我有錯嗎?
他想要台階下,徐助心裡明鏡似的,他說,您應該是沒有錯的。但是佩央小姐也很可憐嘛,你看她小小年紀,母親去世....反正類似的話一說,他家老闆自己就開始「懺悔」了,最後來一句...晚上送我去她學校吧,訂束玫瑰花。
不溝通的感情是處不長的,徐助是過來人,他懂,但他沒法插手。
他算老幾啊,他當時都不是總助高管。他倆感情重要,還是他工作重要啊?那肯定是他工作重要,他也有家,也要養老婆孩子呢。
就那次之後,他就有點...後悔了。說實話。
那晚,他老闆抽著煙,忽然低聲問他,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徐助說,聽見了,他聽見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
不是。他老闆打斷他。
噢。徐助認真回答,那好像是海水漲潮的聲音。他們走的是海濱路。
前面停一下。
行。
徐助就給他停路邊了。他猜他是酒喝多了,想吹吹風。
結果,下了車,男人直接往海的方向走了。
徐助在後面鞍前馬後地跟著,看見他老闆要下水。他趕緊止步,然後開始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