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要公證,走手續。你要是真不想,那可能,還得再待幾天。」
「我會都留給她的。」李佩央低聲說。她自己的那點財產也都打算只給女兒。
至於,新的婚姻。這七年她沒有想過。
目前,也不想去想。
「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未來會不會結婚,他拿不准,但周庚禮知道,她對遙遙的愛毋庸置疑。
「也算是補償吧。」他說,「耽誤了你,這些天。」
「飛機票你也不用訂。我給遙遙買了些東西,這次全都帶回去吧。」周庚禮頓了頓,看著她又說,「還有你的。」
「你的東西,放在這裡很多年。也一起帶走吧。」
李佩央一直沒抬頭,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輕輕點了下頭,「嗯。你以後,要是想來看她,隨時都可以。」
「我想她,我會讓人去接她。」男人終於收回視線,看向明明暗暗的前路,「最近幾年,我們...先不要見面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出這話,李佩央的心髒顫了一下。有一種想要問他「為什麼」的衝動。
但她還是止住了,「...好。」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怕我忍不住。」
周庚禮想,如果再多見幾次,他肯定會忍不住想要去到她身邊。
得再等幾年。七年斷不了的念想,十年八年,總也能斷了。
「還有這個。」他從後排拿過一個盒子,「也該還給你了。」
李佩央看清後,徹底愣住了,這是...她的獎盃。他竟然...「你還...留著?」
「嗯。」之前說她有辦公室就還她。可能現在,她也不差這一個,但至少是第一個,有點紀念意義。
周庚禮看著被他擦淡了的獎盃,輕笑說,「抱歉,保存得不好。有點褪色了。」
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她呼吸,卻有一種類似七年前的痛感,忽然從心口開始蔓延。
李佩央垂眸,用力咬住了下嘴唇。
男人看向車窗外,「我能不能,上去看看遙遙?」
「她應該已經睡了。」
「嗯。我就在門口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好。」
他們先後上樓,沒有開燈,她走在後面,懷裡抱著他給的離婚協議書,還有獎盃。
踏上最後一層台階,男人的腳步頓住了。
黑暗中,她從後面拽住了他的襯衫衣角。
「你還...恨我嗎?」她的聲音很小,每一個字都吐得很慢。很慎重。
她想得到什麼答案呢。
周庚禮沉默地想,愛、恨,思念,絕望,這七年,他對她的感情,複雜得連他自己都縷不清了。
「你想聽真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