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江帆沒在意氣氛的變化,大剌剌坐下後掏出一支煙就點上,他眯眼打量繆靜說:「小繆,你們現在女孩子真是年輕有為,但也不要太拼了而耽誤了自己。我和你爸多年好友,他最關心的還是你的婚姻大事。你家企業那麼大,有你哥還有專業團隊在管理,你吃穿不愁那麼有錢,你這樣的條件結婚不是什麼壞事。」
繆靜聞言回神,第一反應是心裡不適,但她面上一笑說:「家裡有錢和我自己有錢是兩回事,徐叔。」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徐江帆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道。
繆靜知道徐江帆不會懂這句話的意思,她也沒再說什麼,也應和著笑了聲。
徐宇定這時伸手奪走了徐江帆指間夾著的煙,用茶水沖滅丟進了垃圾桶里,說:「小叔,室內禁菸。」
「你這是幹嘛?芷波又不在。」徐江帆皺眉不爽。
徐宇定沒接腔,把茶斟上,依次把茶杯送到客人面前。
蔣雲淮看著青瓷茶杯,因為繆靜剛才說的那句話莫名想起了蔡芷波,他不由看了眼繆靜,帶著一絲求解的渴望。
但繆靜觸碰到蔣雲淮的眼神,禮貌笑了笑也沒打算解釋。
徐宇定端起自己的茶杯,看了兩人一眼,問蔣雲淮:「蔣先生,準備在海城待多久?」
「還不確定。」蔣雲淮回答。
「如果蔣先生有時間的話,我邀請你去南市看看。蔡墨在南市,蔣先生還可以見見老朋友。」徐宇定微笑。
「我暫時想留在海城,謝謝徐先生美意。況且我和蔡墨許久未見未聯繫,我也不方便唐突打擾她。」蔣雲淮禮貌欠了欠身。
徐江帆被滅了煙有些心情煩躁不爽,站起身走到窗邊加入聊天,他嘲笑說:「那你還是不要去見了,蔡墨是個比我侄媳婦還怪的人,聽說年紀輕輕就搞迷信活動。說起來,蔡家人都有些不正常。」
而他的話成功讓三個人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徐宇定神色微變,冷聲說:「小叔,你先去安排午餐。」
徐江帆似笑非笑,聳肩自嘲說:「行,你要我去安排我就去安排,我反正已經是你的隨從了,這點事交給叔來做就是了。」
蔣雲淮垂著眼耳聽周圍的情況,在徐江帆出去後,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徐宇定不好發作,看著徐江帆出去後,伸手倒了他的茶。
而繆靜的神色也變得有些複雜,她對蔡芷波的印象挺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即便蔡芷波和徐宇定看上去很恩愛,她也總覺得蔡芷波並不開心。現在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因為蔡芷波在婚姻里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尊重。
第8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茶室內三人各懷心事坐著聊天,繆靜的作用在這個時候顯現。她可以讓蔣雲淮聊到國外事業的事情,也多少能讓徐宇定聊些自己的事。而她非常聰明,對人際關係有很敏銳的洞察力,她從一開始察覺到兩個男人的微妙氛圍,到確定兩人的確不合、互相有意見,不過幾個回合的聊天。於是,她從謹慎附和慢慢變得鬆弛,開始看戲,看兩個男人無形的較勁。
茶桌上有一盒用鐵皮盒裝著的糖果和一些新鮮換上的果脯水果。徐宇定在兩人喝茶的時候,將果脯擺上給蔣雲淮介紹是什麼。繆靜則適時問了句:「徐總,愛吃糖嗎?」
「噢,這糖是芷波的,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所以沒敢給你們吃。」徐宇定微笑說。
「看來蔡小姐喜歡吃甜食。」繆靜笑說。
「她只是喝多了茶容易低血糖。」
繆靜以為這句話應該是徐宇定說的,但沒想到是蔣雲淮說的。所以她側頭笑看蔣雲淮,圓場說:「這個的確是,我喝普洱茶就很容易低血糖。」
徐宇定似笑非笑,神色自若接話說:「蔣先生和我們家芷波是朋友,繆總。」
「噢,我想起來了,那晚吃飯的時候有聽說。」繆靜只能又把話題繞回來。
「是的。Lily很有才華,她當年在國外學習的學費都是自己賣畫得來的。我有個朋友是畫商,一直很看好Lily的畫,但建議她可以更遵從內心去畫畫,而不是迎合市場。」蔣雲淮說。
「遵從內心去畫畫,可能她就賺不了她當時的學費,」徐宇定說,「莫奈出名之前,他的一幅畫最多也只賣五十法郎。」
「藝術和才華是無價的,徐先生。」蔣雲淮凝視著徐宇定,仿佛在看一堆作廢的紙幣。
「沒錯,蔣先生,所以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算是個收藏家。」徐宇定再次微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