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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景離天晶最近,率先反應過來,跟鍾業學的三腳貓功夫派上用場,扣緊手腕將她拉開,逆時針一擰,天晶手筋抽痛,銀刀從手中脫落。

羅景推她到角落,指著眼神焦躁牙齒打顫的天霞,「你瘋了嗎?她是你姐!你唯一的親人!」

天晶反擊,「正是因為她是我親姐,我才不想見她日日受盡折磨!」

她的火焰氣勢僅維持一秒,低下頭,緩緩蹲下蜷縮在牆角,「你以為我不心痛嗎?我就一個家人了,但我不忍心看她不人不鬼,瘋言瘋語一世困在這張床上。」

天晶鼻尖泛紅,眼淚越擦越有,季語一聲不吭走上前,暖言撫慰、理性分析講一萬句,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揭痂撒鹽。

前方的臭水溝描述成汪洋大海,塌方地界構造出的洋房豪宅,到頭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仿佛時光倒流,天晶如同匿在衣櫃裡的小小阿瑩,在感情與道德的漩渦浮沉翻騰,離別之痛換取親人解脫,苦苦煎熬博取渺茫奇蹟,孤注一擲還是草草收場,其實是痛與苦,酸與澀的比例分配不同。

人生五味俱全,你有頂級食材,我有祖傳食譜,他只有一口爛鍋,酸甜苦辣咸咕嚕咕嚕幾十載,呈上桌的通通是地獄料理,無一倖免中毒腹瀉。

所以選擇哪樣調味料,到頭來求的都是一劑後悔藥。

可惜人這類生物,生命中循環代謝自大和自卑,掌握得了平衡的實屬萬里挑一,今日在正午陽光下批判過街老鼠周身病菌,明日逃竄於地下城寨指責世態炎涼,可以是同一人。

你對我錯,我錯你對,角度問題。

季語一個擁抱傳達相同磁場,天晶補丁累累的心門經不起推敲,少女過早承受的生死離別生根發芽,毒刺森然的藤蔓長進肉中,在同齡人極力奔跑時她卻難忍隱痛,如履薄冰。

天晶將季語的毛衣揪成一團,「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做錯什麼了?老天要這麼懲罰我——」

她邊說邊哭,被口水嗆到,咳得頭暈眼花,頭靠在季語胸前,「我應該要堅強,換成我來照顧大姐,但我很怕。」

她怕不及大姐能幹堅挺,麻繩專挑細處斷,她的家人犧牲在風浪中也要砥礪前行,這一棒交到她手裡,有了前車之鑑,她無法意識到她該尚在蛻變之中,因此對無法斬除超出她能力所及的荊棘而感到無地自容。

季語替天晶順著氣,說道:「傻妹,你都會講是老天爺,又不是數學老師,答對標準答案有賞,答錯就會罰,既然老人家老眼昏花陰晴不定,也就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

羅景覺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惶惶接著季語的話道:「無論如何,你不會是孤零零一個的,我們早是一家人。」

阿慶也出聲:「阿晶,你平日叫我什麼?」

阿晶淚眼汪汪望著阿慶,「姐夫......」

阿慶直擊要點,「記住,你大姐過不過得了這一關,我都會是你姐夫。」

他到天晶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阿妹,你大姐事事要強,她要知道我們敗下陣來,她走也不會瞑目。」

阿慶何嘗不是進推維谷,他知曉天霞的求生意志不是源於美好憧憬,放心不下阿妹,才是更主要的原因,「今晚你大姐我來照顧,你去好好睡一覺。」

季語提出:「阿晶不如到唐樓住幾晚,我們那邊房間也夠。」

鍾業想將上層床打理出來讓天晶睡,她卻問季語介不介意同她擠一張床。

天晶與季語談心,天晶講述跟哥哥姐姐長大的童年往事。天霞天朗是龍鳳胎,天晶自嘲她是漏網之魚,「我大姐覺得我哥煩到透,完全不想再要個弟弟,還揚言要掐死我。」

天晶挪揄:「生出來是個妹妹,我逃過一劫。」

季語笑道:「她肯定嘴上說說罷了,我估她和你二哥也是吵吵鬧鬧。」

「是啊,不過一旦出事,替我二哥出頭的也是大姐。」

天晶對小時候的事情歷歷在目,季語驚訝於她的好記性,天晶卻道:「家中人多的好處,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忘了什麼,拼拼湊湊互相提醒總能想得起來。」

季語想起了白春蘭,除去頻頻在噩夢中閃過的幾幕,腦中儘是空白頁,語調夾雜淡淡失落,「的確如此。」

團結的家庭樹大根深枝繁葉茂,而曾經的季語是一介浮萍,在時間洪流中飄蕩流浪,記憶在原地停留,她被迫與之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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