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語說得又輕又快,張嘉妍有點懵,反應過來後問:「那你呢?」
季語說:「我爬下去沒問題。」
接下來的兩小時裡,季語嘗試了拳頭錘,拿腳踹,手肘頂,甚至是用了張澤衡送的鑽戒敲擊玻璃的四角,玻璃連劃痕都不見。
季語還時不時要停下來,望一眼在門邊把守的張嘉妍,生怕弄醒外頭的兩位。
季語累得氣喘吁吁,正大口喘著氣,下腹突然開始隱隱作痛,捂著肚子蹲下。
張嘉妍問:「阿語,阿語,你還好嗎?不要嚇我。」
季語擺了擺手,一聲不吭跑進洗手間關上了門。她的肚子絞著疼,乾嘔了半天什麼都吐不出來,坐到馬桶上的時候,發現褲子上有幾滴血。
她低聲嘲了句:「很好,真會選好時辰。」
最後,她往臉上潑了幾捧水,口渴了,沒有其他選擇,喝了幾口水龍頭出的熱水。
季語走出洗手間,毛巾擦著臉上水珠,細心地將手鍊上的水分也吸走。
因為怕張嘉妍擔心,季語在她出口問前便先笑說:「這幾日腸胃一直不太飽漲,我順便洗了洗臉,現在舒服多了。」
季語不想張嘉妍自亂陣腳,眼神看了眼房門,轉移話題:「他們醒了嗎?」
張嘉妍搖頭,聲音儘量壓低,「沒有,睡得似死豬一樣。」
季語點了點頭,疲倦地在床邊坐下,見張嘉妍還要守著,她擺擺手,「不用了,你也來休息一下吧。」
張嘉妍坐到她身邊,季語看著窗外,嘆了口氣,苦笑著說:「我看了,玻璃是夾層的,這房間應該是專門做那些事的。」
張嘉妍遲疑地問:「什麼事......」
季語直接捅破:「男女床上那些事。」
而且帶強迫性質的。
其實她還想到了別的可能,血腥又殘暴,她瞧著張嘉妍已經渾身發抖,忍住了沒說。
張嘉妍蜷縮成一團靠在季語身側,「我好冷。」
季語拉過被子將兩人裹緊,搓著張嘉妍的手,安慰她:「放心,他們睡得像死豬,沒這麼快醒得來,天亮之前,你阿爸同阿哥肯定找得到我們。」
張嘉妍又問:「阿語,你餓不餓?我肚子在打鼓。」
季語說:「餓過頭就不會餓了,你要不要睡一會。」
張嘉妍哭紅的眼睛又泛起了淚花,問道:「我睡不著,你點知餓過了就不餓了。」
季語說:「很小的時候,總是食不飽,餓就喝水,肚子漲成圓球了都沒用,後來有次停水,水都沒得飲,就知道忍一忍總會過去的。」
「忍一忍」這三字,後來在季語的生活中被貫徹到底。沒有人知道,或者,沒有人想知道。
只有他,將她心上的那把刀乾脆利落地拔出來,告訴她,鐵鏽之下,你的血肉仍在瘋狂滋長。
張嘉妍一頓,想了想,說:「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住醫院嗎?不會吧,醫院虐待你?」
季語娓娓向張嘉妍講述了她的童年經歷,跟張嘉妍所得知的版本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張嘉妍剛開始認為季語真的在編故事。季語笑著搖頭,像繞口令般輕描淡寫說了句,真的是真的。
季語只當舒緩漫漫長夜緊張氣氛的故事講,轉移張嘉妍又餓又渴又累的情緒,沒有索取任何同情的意思。
她一步一腳印走過來的坎坷路,是她不願相信的天方夜譚,季語試過捧起泥土,證明經歷過的苦楚,後來發現,不值得。
從天落下的幾滴淚,洗不走雙手沾上的污漬,反而是最後被唾棄的理由。
但她說起鍾業,臉上悄然浮現笑意,何其幸運,在此之後,還有人願意坦誠相見,與她相擁。
張嘉妍輕輕拍了拍季語,她回過神來,聽張嘉妍問:「這個,是他送的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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