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道理適用於男女,同樣適用於社團中黃飛這等人,能力不足,知道的又多,最後死路一條。
黃飛別無選擇,站起身要叫住張澤衡,怎知張澤衡先開口,「三日後,我要在全港頭版頭條,見到陳晉榮重傷入院的消息。」
「三日......」黃飛想問張澤衡多要幾天,陳晉榮身邊各路人馬保駕護航,光是調開鍾業,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話說一半,房外傳來聲音,「太太!太太!你沒事吧?」
張澤衡臉色大變,擰開門把手,一拉開門,就見譚秀芝倒在地下。
「媽!你怎麼了?」張澤衡蹲下扶起她,又轉頭對一旁的傭人說,「你去拿藥,你去打電話叫醫生,去啊!」
譚秀芝奮力打了張澤衡一巴掌,泣不成聲,同時也不敢相信,「我兒子......我兒子點解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譚秀芝自生完張嘉妍後體質極差,張展國心疼妻子,花重金請了位退休多年,但醫術高經驗足的老醫生出山,全天候待命,隨傳隨到。
「張太,你是不是沒食藥?我先來幫你驗個血壓。」老醫生不慌不忙將橡膠袖帶綁在譚秀芝上臂,和善地問道。
譚秀芝坐在客廳軟椅,面虛心也虛地笑道:「藥剛好食完了,然後我看前一陣血壓不高不低,就想著停一段時間,可能是昨晚家中有事,睡得不夠才暈倒的。」
老醫生跟譚秀芝很熟了,性格風趣幽默,也不生氣,只是問她:「依你看,這次我給你開什麼藥,幾大劑量比較好?」
譚秀芝錯愕,笑了笑,說:「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老醫生說:「你都能給自己斷症,我還以為你是個深藏不露的神醫。」
譚秀芝聽出老醫生在兜彎給她下套,尷尬一笑,「僅此一次。」
張澤衡此時插話,「媽,你聽到了,以後不能擅自斷藥了。」
譚秀芝眼都沒抬,像沒聽見一樣,臉板了起來。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張嘉妍察覺到母親生氣,本來在房間休息,聽到外頭鬧哄哄的,打開門就是張澤衡被母親打了一巴掌,卻也感到雲裡霧裡的,她上前一步,怯怯說了句:「媽咪,阿哥在同你說話。」
譚秀芝的神情依舊難看,低頭整理了一下挽起的衣袖,盯著老醫生將聽診器塞進袖帶,冷漠地「嗯「了一聲。
老醫生埋頭量血壓,裝不知道,汞柱慢慢上升,逐漸停下,他跟一旁的助手講了兩個數字,又讓譚秀芝轉身,聽了聽她心跳。
「好了。」老醫生將聽診器掛在脖上,接過病例本低頭書寫,說著,「沒什麼大事,就是血壓低了,臥床休息幾日,不要操勞。」
他特別強調:「定時定候食藥。」
譚秀芝應是,看到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季語,叫了她一聲,要她過來,又對老醫生介紹,「阿語是澤衡未婚妻,她總是面青青,胃口又差,你看著幫她調理一下。」
季語說了幾句覺得有哪裡不舒服,老醫生一面聆聽,一面記錄。
季語看了眼張澤衡,客廳里唯一的男性,用他聽不清的音量說:「我來月經的時候,肚子會很痛,尤其是這個月。」
醫生的筆明顯停頓了一下,隨後又問:「同以前比,多不多?」
季語沒想到會問得這麼細緻,搖了搖頭,更小聲說:「少了很多,就......幾滴。」
季語敏銳捕捉到醫生的臉沉了下來,就一秒,恢復過來,笑道:「讀書人壓力大,加上年輕人揀飲擇食,有些營養不良,我開些補劑就沒多大問題,若是張太不放心,我可以同她驗個血。」
譚秀芝滿臉愁容拉起季語的手,讓她坐近一點,看著她的唇色道:「要驗,我是覺得她瘦了好多,特別是這個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要......」
電話響起,就在張嘉妍身邊,她隨手接起,「餵......是.......啊,大人沒事吧......哦,那就好,我會轉達的,好。」
譚秀芝問:「又啊又哦的,邊個打來?」
張嘉妍說:「阿婷姐姐昨晚突然大出血,送到醫院做手術,早產,生了個仔仔。」
「阿婷還好嗎?」
「母子平安,留院觀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