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衡的皺眉逐漸舒展,後知後覺季語叫了痛,解釋道:「我問了做醫生的朋友,他們說這樣能緩解肚痛,可能力道掌握得還不太好。」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等桌上真的擺上了花膠煲雞湯、鮑魚燴禿參,季語卻是聞都不敢聞,憋著呼吸跑開,張澤衡緊隨其後,看到她衝進了洗手間,放心不下,留在迴廊,在不遠處的菸灰缸邊,低頭點了根煙。
「好久不見。」
不用轉身,熟悉的聲音和落地窗的倒影告訴他,身後的是季婷。
張澤衡把煙從唇間拿開,冷漠地說:「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孖生姐妹,還是我十分鐘前見的,是鬼?」
季婷彎了彎唇勉強一笑,走到張澤衡身邊,看著窗外,「不是完全錯,我現在的日子本就不是人過的。」
張澤衡蹙眉,「你想吐苦水,最好找其他人。」
他和季婷自小就不是一路人,即使被長輩撮合的一段時間裡,他和她也沒有說過幾句話。
他不喜歡季婷柔柔弱弱的樣子,三句話中有兩句半要靠猜,對講求效率的他來說,是在浪費時間。
季婷聽出張澤衡的言外之意,笑說:「如果你對我阿妹也是這樣不耐煩,那難怪她的心不在你身上。」
張澤衡聞言,表情沒變,他依稀想起,張嘉妍也說過類似的話。
「不關你事。」
惱羞成怒,往往說明確有其事,季婷繼續說:「那個鐘業,應該跟阿妹關係不一般,起碼,曾經的關係不一般。」
「沒有。」張澤衡彈菸灰的時候,夾煙的手抖了抖,銀白的菸灰落地,灼傷地毯上的幾根絨毛。
季婷將否認當辯駁,笑說:「女人才懂女人,愛不愛,嘴上能講大話,眼神和動作不能,騙得過你們男人,是你們太好騙。」
「所以呢?」
「我說了,女人才懂女人,阿語是打死不服軟的性格,你想她乖乖留在你身邊,我可以幫你。」
張澤衡輕笑,「陳太的好心不拿去建學校起醫院,來做長舌婦撮合夫妻?以前我不信一孕傻三年,現在我信了。」
季婷坦白,「我只需你的舉手之勞,你不會有損失。」
張澤衡不當一回事,卻也想聽聽她的主意,充當笑資也好,「不妨講來聽下。」
季婷望著街上車水馬龍,說:「阿語青春的身體是她執拗的資本,陳晉榮這麼想要,我們讓他得逞一回,也借他的下半身,讓阿語徹底跌落谷底。」
張澤衡嗤笑,「他想要,我就不想要?把阿妹和自己男人送上一張床,陳太大方,我做不到。」
季婷說:「那鍾業跟你們有什麼不同?男人不都這樣,在新鮮和實用之間蹦蹦跳,他的心再比天高,也做不了入贅的白日夢。婚結不了,苞開不了,除非他傻到沒人有,肯定一腳踢開阿語。」
「到時阿語見識到人情涼薄,身後沒人撐腰,而你不離不棄,她絕對不會再痴心妄想,收心在家做她的少奶奶。」
季婷毫不猶豫,因為這是她真實的變化,一步步的心路歷程。
張澤衡笑著點頭,看不出是贊同還是嘲笑,但他現在好奇另一件事,「你究竟想要什麼?」
季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對剛才的想法做補充,「你放心,我手裡有藥,趁著迷迷糊糊間,你要了阿語,她的第一次,還是你的。」
「但是,你要保證,」季婷轉身,與張澤衡對視,「不能放過陳晉榮,我的意思,是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