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邁入六零,荃灣區高速工業化,舊時的鐵皮廠房安全隱患多,空間利用率低,逐漸被鋼筋混凝的廠房而取代,有些鐵皮房則被用來儲存貨物,而有些處在的地方太偏僻,自然而然被荒廢了。
天晶被禁錮的這一間波浪鐵皮房,三面圍繞著水稻田,只有一道大門可供出入,連接的也是附近僅有的一條石屎主路,通往市區。
負責看守的四個馬仔在門口的平地擺了張摺疊圓桌,午飯時間會兩兩一組騎車到一公里外的面檔,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再回來交班。
「有沒有搞錯,你們是去食麵還是揉面啊,這麼久才回來!」
「年紀大機器壞,煮麵阿伯手腳慢,我有什麼辦法,方圓幾公里只有他一家。」
「你煮咯。」
隨即笑聲四起。
「呷蕉啦你,我做馬仔的,不是馬姐啊,要給裡面那位買饅頭就算了,還要我煮麵,你都痴線。」
「怎麼,她又玩絕食啊。」
「說放了幾日太干,咬不動。」
「講你蠢你還不承認,到後頭裝些泥水泡軟了再給她食,就不幹了。」
「這樣都可以啊?不怕食壞肚?」
「反正我都是這樣做的。」
一人聽到捏著鼻子,說:「哇,怪不得她三日兩頭搞到裡面臭哄哄,多得你了。」
羅景死活要跟著鍾業來,怎麼講都不聽勸,他們彎腰蹲在右側的稻田,膝蓋高的稻稈做遮擋,幾個馬仔的玩笑讓羅景火冒三丈,衝出去之際,被鍾業拖住。
鍾業低聲道:「冷靜,等另外兩個走了先。」
過了一會,就剩兩個吃飽飯的坐在木椅上剔牙,其中一個矮些的站起身,「我去放水。」
高個子叫住他,「等他們回來再去不行嗎?」
「人有三急,怎麼等得了。」矮個子說,「饅頭就在桌上,你順便給她拿進去。」
高個子反應遲鈍,人走遠了才頓悟,大喊:「嫌臭就直講,還要借尿遁!」
矮個子走到廠房背面,對著鐵皮根,邊吹口哨邊疏解,突然,他感到腰間一輕,手繞後去摸的瞬間,兩眼一黑失去知覺,頭直挺挺埋入濕泥里。
鍾業掂了掂奪來的手槍,取出彈夾,憑肉眼判斷適配口徑,從口袋摸出四顆子彈,填滿後把彈夾推回,別在自己腰間。
一月有餘,天晶吃喝拉撒都在這個窘迫空間,沒有窗,空氣流通全靠鐵皮上生鏽的破洞,連邋裡邋遢成習慣的地痞混子進來一趟,出去也想泡在消毒水中,滅毒殺菌。
「放飯了——」
高個子踢了天晶幾腳,因為缺水少糧,昏睡的天晶很虛弱地撐起身子,雙手被綁加上頭暈,讓她很難保持平衡,艱難地慢慢抵著牆坐。
地上實在太髒,高個子只好蹲下,拿這饅頭讓天晶啃,「你給我食快點!」
他腿很酸,又不能坐下弄髒褲子,聞著特殊氣味混著鐵鏽腐味,心情越來越煩躁。
鐵皮隔音十分之差,外頭的口哨韻律和噼啪水流戛然而止,高個子幾乎是立馬就察覺到了,他於是吼道:「叼,你放好水就快點入來幫手!」
高個子說了這話,聽到低沉的嘎吱開門聲也懶得回頭望,換了只手拿饅頭,前後折了折僵硬的手腕,說到:「輪到你來,她食得慢過烏龜,我看下餐還是灌泥水好了。」
阿慶知道羅景生氣,讓他親自上陣,跟鍾業有樣學樣,用槍柄往後腦一捶,高個子悶聲倒地。
阿慶用腳把高個子翻為臉朝下,踩著他的腦袋在地上磨蹭,「你就不用急了,慢慢食。」
天晶認出他們的聲音,既心急又興奮地哭了起來,手腳腕上的棉繩被她扭成8字。
「阿晶,是我是我,你先不要動,我一樣樣幫你解開——」
羅景先是取下了蒙在她眼前的黑布條,要解她手上棉繩的時候,卻發現上面綁了七八個小而密的死結,他問阿慶,「你有沒有帶刀?」
阿慶說:「業哥應該有。」
鍾業坐在木椅上把風,以防去吃午飯的兩個馬仔提前回來,阿慶來問他要那把隨手帶的雙刃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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