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地,張澤衡的指尖居然感覺到跳動,不過兩到三周,他將這些歸咎於自己的幻想,一個家的幻想。
所以他說:「好。」
這時,季語將手伸向張澤衡的臉,瞥了眼專心開車的司機,抬頭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還有件事,我問了,你不許生氣。」
鍾業這一覺睡了好長時間,睜開眼,牆頂上的一塊正方形的密封玻璃窗,透著藍天,是映入眼帘的唯一色彩,其餘的,連鑲在窗前,防止逃跑的鐵條,也清一色塗成刺眼的白。
腕上生涼的手銬限制了他的活動,而另一隻的手背,長針插進薄膚下的青筋,吊瓶源源不斷輸送藥水。
鍾業酸脹的腦中仍留存了些在唐樓的記憶,不清晰的段落,卻很深刻。
「一定要這樣嗎?」
「只有這個辦法,出於人道主義,他們會先治好他。」
「假如判了刑,會是死刑。」
「我會儘快。」
鍾業仍然不懂,為什麼他會在監獄的病房醒來,他摸了摸傷口,全部已經妥善包紮好。
他低垂著頭,想著怎麼離開這裡。
但她說儘快。儘快什麼?
嘎吱一聲,門從外面被打開,鴨屎綠制服的獄警先進來,緊隨其後的,是季語。
「阿——」鍾業瞧見陪伴在側的張澤衡,轉而叫道,「阿語。」
獄警搬來椅子,從季語進屋開始,鍾業的眼神沒離開過她,直到她坐下,接過張澤衡遞來的水杯,再聽她溫柔道謝。
張澤衡看了鍾業一眼,「我在外面等你。」
季語笑著點了點頭。
鍾業低聲問:「你怎麼來了?這裡都是監犯,環境惡劣。」
「你是監犯,要來看你,當然只能來這裡。」鍾業不明白,困惑地瞧著季語,於是她解釋,「荃灣廠房爆炸,警方在那裡找到失蹤少年的骸骨,還是英國人。」
關於這段記憶,他有印象。洶湧火海中,他看到阿希往裡面拋什麼東西,不過當時危在旦夕,沒有時間細看。
鍾業想俯身向前,手銬與床架的碰撞聲提醒了他,只好用氣音說道:「不是我做的,你誤會了。」
季語突然間對鍾業有些生分,說:「是不是你,法官會有定論,陪審團會有答案,你無需同我解釋。」
鍾業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出真假,便順著季語,說:「你不在意,那你到底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季語喝了一口水,單刀直入,「我下個禮拜要結婚,同澤衡。」
鍾業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說什麼?」
「我有了。」季語扭頭,門上小窗口被張澤衡的背影填滿,她回頭,對鍾業冷冷地說,「父親是誰,不用我多講了。」
「我當然知道。」鍾業心中五味雜陳,神色柔和下來,問:「所以你這麼心急?」
到此為止,鍾業明白給他下的套,是一環套一環,想讓他和黃飛死了,還要他背一道謀殺的罪名。
這個地步,鍾業不用想,陳廣生肯定將鍾業視作廢棋,很不得把他除之而後快。
「我不想她一出生就做私生子,」季語說,「澤衡事業有成,收入穩定,我們兩家門當戶對,他會是個好爸爸。」
鍾業發著愣,腦子不停在想,難道,這就是她說的儘快嗎?
他怕外面人聽到,用氣音說:「阿瑩,不要衝動,我有辦法能出去。」
季語也想跟鍾業說些什麼,無奈站起身的一瞬間,張澤衡走了進來。
季語反應迅速,把手中水杯向前一潑,空杯子滾落到床下,她說:「該醒的是你,當斷不斷,連累的是我!」
張澤衡進來,沒有催促,兩手插著口袋靜靜看著。
鍾業怔住,緊接著聳起了肩,將臉上水珠擦了擦,說:「你變了。」
季語把金玉串珠甩到鍾業臉上,讓人摸不著頭腦地說:「我有要保護的人,心態自然會變。不然你當我是什麼,書房的保險箱?兩三句甜言蜜語就可以鎖我一世,拜託你用用腦,自己沒有,也不要以為個個似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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