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衡把季語送上車,說:「你等一下,我去辦退房。」
季語揉了揉惺忪的眼窩,說:「好。」
自動玻璃門緩慢合上,張澤衡的身影越來越遠。
季語挪到駕駛座後方,眼神盯著酒店方向,低聲問:「東西呢?」
司機塞了捏成一團的方巾給季語,她攤開,中間包著拇指大小的咖啡色玻璃瓶。
季語重新包好,悄無聲息地做回副駕駛後面,將東西壓到身下。
最後一件行李將後備箱填滿,張澤衡上了車,車門箱門合作一聲響,一抹黃光撥開夜色。
途徑時代廣場,是與香港截然不同的繁華,像一杯雜色斑駁的水果賓治,甜得發膩,不喝又想。
夜已過半,道路上擠滿了車,似卡在吸管中的雜果,一點一點被往前吸。
張澤衡問季語:「玩得開心嗎?」
季語點了點頭,「就是時間太短,好多地方沒去到。」
季語指了指張澤衡那側窗外的燈牌,「這家餐廳看上去味道不錯,不知道賣什麼的,好多人排隊。」
隔了幾米遠,張澤衡眯起眼,推了推眼鏡,嘗試看清海報上的字,和食客桌上的菜餚,猜測道:「應該是德州烤肉。」
季語說:「你開窗,我聞一下就知。」
張澤衡看得仔細,沒有注意到季語單手擰開瓶子,液體緩緩流出,迅速被方巾吸收。
車廂里很快散發著苦澀味,季語神色自若地搖下窗,烤肉的油膩讓她反胃,心裡卻慶幸這股濃重的煙燻,讓張澤衡沒有察覺到什麼。
張澤衡問:「我說得對不對?」
季語朝他那邊聞了聞,笑說:「真的是,我們下次幾時來,落機就來試一試。」
張澤衡摩挲著季語指節,忙不迭問:「阿語,你喜歡這裡,我們搬來住,好不好?」
季語任由他把玩著,問:「你想移民?你的公司......」
陳廣生掌握著張澤衡公司的命脈,正是賺得盆滿缽滿的時期,現在要分家,除非張澤衡願意割掉一大塊肉。
身在異鄉,反倒使張澤衡的心防變得鬆弛,加上這幾日的慢生活,他對這個地方產生一層厚厚的濾鏡。
司機雖然有著亞洲面孔,聽英語口音像是本地人,張澤衡便懶得遮遮掩掩,他說:「我收集了好多陳廣生犯罪的證據,就算兩個英國人的死是鍾業做的,警方也免不了懷疑有他指使的成分在,加之我收到消息,英方高層要加大力道打擊犯罪集團,鼎鼎有名的陳爺,肯定是頭號目標。」
季語專心地聽,時不時點頭,等張澤衡說完,她淡淡地道,「你舉報完陳廣生,就不怕警方也......」
抓他?
季語突然想到什麼,別有用意地看著他笑,「這才是你移民的目的。」
季語腹誹,好聽是移民,實話是逃竄。
張澤衡就是這樣個人,渴望極致單純的愛,但最擅長的,竟是以愛之名,為他的功利和虛榮,裹上保護衣,確保在他衝破道德底線的時候,不受到任何傷害。
偏偏他選上她,季語是缺愛,但在愛這方面,她近乎苛刻,毫不含糊,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
他極力否認:「你不喜歡美國,英國或者加拿大也可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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