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莉莉下定決心,這麼多年,配得上她的就一個男人,只有鍾業能給她勢均力敵的愛情,且夠格做她孩子的父親。付出了這麼多,沒有理由功虧一簣,讓這麼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花瓶截胡。
等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停下,季語才抬起頭,她平靜地忽略麥莉莉臉上複雜的神情,說:「你替我們養,還要你親自送來,於情於理都應該請你飲杯茶。」
麥莉莉把鋼琴頂蓋放下來,說道:「廢話少說,貓在車裡,你同我下去拿。」
季語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我讓Marta去。」
麥莉莉坐到沙發上,往椅背一靠,「快點,我今日很忙。」
季語繞著屋子找了一圈,到處不見Marta蹤影,記得打電話的時候見她在烤蛋糕。這會烤箱裡傳出焦味,季語趕緊關掉,想著莫不成Marta到超市買東西,也不同她說一聲。
麥莉莉走來,又一次催促:「怎麼,你到底去不去,就在地下停車場,衫都不用換。」
昨晚季語讓鍾業捉摸不透,醞釀睡意的時候,他也故弄玄虛,說有禮物給她,要她猜猜是什麼。結果吃早午餐前季語使出必殺技,表示胃口被他吊沒了,一口吃不下,他只好揭曉,是她自小就想養的小貓。
季語表面鎮定,暗地裡像孩童生日前夜一樣激動,多等一天都是煎熬,她在不經意間掉以輕心,抱有僥倖地說:「我去。」
從電梯出來,季語跟在麥莉莉後面,經過垃圾房二人明顯加快了腳步,因而前者沒有注意到門把手轉了半圈,又回彈的詭異現象。
車門一打開,小貓迫不及待撲到季語肩上,麥莉莉在旁說著:「有些注意事項要同你交代,先進車裡,這裡車來車往,它要跑掉了很危險。」
季語被興奮沖昏腦,加上麥莉莉說得有理有據,她沒有多想便坐進車裡。
季語逗著在她腿上打滾的小貓,片刻後,駕駛座多出了個男人,一聲不吭地發動汽車,一轉頭,她的眉心撞上冰冷槍口。
空氣仿佛凝固了,季語連呼吸都變得謹慎,冷汗懸在她的鼻尖,遲遲不敢向下落,小貓也識相蜷在她懷裡不叫不動。
麥莉莉在她手臂和腳背各開一槍,慘叫被布團堵回喉間。
駛出停車場,小亭子裡的值守人員與麥小姐微笑告別,無法從她稀鬆平常的表情得知她正踐踏著某人的腦袋。
也因天空下起磅礴大雨,附帶雷鳴電閃,他聽不到季語絕望的嗚咽,正向他求救。
第92章 過場
三小時前。中城區的貧民窟蛇龍混雜,未到非法酒吧的營業時間,黑人老闆頂著油亮波浪背頭,身穿廉價皮夾克,帶褪色金耳釘,腳跟著收音機播放的音樂打節拍,擦著玻璃酒杯。一聲清脆鈴聲,門上的搖鈴晃動。下一秒,震破耳膜的朋克樂戛然而止,使得他抬起頭,兩位中國男人隔著吧檯坐在他面前。老闆趕客的話沒說出口,先看到其中一位指間的鈔票,又聽到聲音說:「威士忌。」除了黑人,這裡不會有其他族裔踏足,循規蹈矩的中國人更是會繞道而行,但男人夾著一百美金,還將一袋有價無市的白色粉末當作小費,足夠消除他對不速之客的戒心和好奇。身後的木櫃琳琅滿目,統一大小形狀的玻璃瓶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瓶身沒有標籤標識,老闆拿了幾瓶相似琥珀色的,彈開木塞,逐一聞了聞。他捏了兩隻玻璃杯,嗆鼻的酒精在杯中打了幾圈小浪,粘在杯底棉絮浮出水面。鍾業像是沒看到般,一口含了大半杯,咽喉上下一動,烈酒滾進食道。勾兌摻水的劣酒,難得鍾業這種酒鬼入得了眼,阿良是不感興趣,撕開軟包封條,取了根煙叼在唇間,他推了推身邊的人,遭到拒絕後瞪大了眼睛。「我以為那日你是扮的,真戒了?」鍾業看了阿良一眼,默認了。香菸上下擺動影響髒話效果,阿良捏在手裡,說:「我叼,你同Hugo搞什麼,我懷疑你們去的不是香港,是道觀佛寺。」他雙手合十,閉眼彎了彎腰,「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鍾業輕笑一聲,沒有多言語。「我做人的宗旨,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人生不開心先是罪過,」阿良點上煙,眯起眼睛吸上一大口,感嘆道,「爽!」等鍾業剩最後一口,阿良的杯子浮游著菸灰和菸頭,前者朝倉庫方向努了努下巴,示意該做正事了。阿良清了清喉嚨,回來的時候,對方仰著頭清空酒杯,他對鍾業說:「他的癮還不小,一杯酒的時間半包沒有了。」鍾業說:「招呼我們都不情不願,想來更不會借這個場給我們。」那唯有下點料,讓老闆安安心心睡一覺。阿良點頭,「就等他們來了。」半小時後…
三小時前。
中城區的貧民窟蛇龍混雜,未到非法酒吧的營業時間,黑人老闆頂著油亮波浪背頭,身穿廉價皮夾克,帶褪色金耳釘,腳跟著收音機播放的音樂打節拍,擦著玻璃酒杯。
一聲清脆鈴聲,門上的搖鈴晃動。下一秒,震破耳膜的朋克樂戛然而止,使得他抬起頭,兩位中國男人隔著吧檯坐在他面前。
老闆趕客的話沒說出口,先看到其中一位指間的鈔票,又聽到聲音說:「威士忌。」
除了黑人,這裡不會有其他族裔踏足,循規蹈矩的中國人更是會繞道而行,但男人夾著一百美金,還將一袋有價無市的白色粉末當作小費,足夠消除他對不速之客的戒心和好奇。
身後的木櫃琳琅滿目,統一大小形狀的玻璃瓶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瓶身沒有標籤標識,老闆拿了幾瓶相似琥珀色的,彈開木塞,逐一聞了聞。
他捏了兩隻玻璃杯,嗆鼻的酒精在杯中打了幾圈小浪,粘在杯底棉絮浮出水面。
鍾業像是沒看到般,一口含了大半杯,咽喉上下一動,烈酒滾進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