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軌將靶紙送到面前,十發精準落在同一點上,十環內,正中靶心。
鍾業說:「我們玩過了,不如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走一走。」
季語定睛看了一會,問道:「打成你這樣,要練多久?」
「阿瑩,你......」鍾業張了張嘴,不用講,季語就知道他不願意。
於是她轉身要走,說:「你不教,我請人教我——」
「你回來。」鍾業拉住她,圈進自己懷裡,無奈嘆了口氣。
兩人站在射擊台前,他捏了幾粒子彈,換了把小型左輪,槍口對下豎立在台面,一邊裝彈上膛,一邊解釋道:「左輪的話,彈殼不會彈出來,你要手動按一下這裡......」
上好膛,他再次帶季語抬高手臂,「手往上握,調整呼吸,注意力放在目標上......」
由季語扣下扳機,子彈移動的速度頓時變得緩慢,像是滯凝在空中,再聽到響聲時,眼前已經不是靶紙,是立在書櫃最高一層的汽水空罐,應聲倒下。
季語撿起罐子,上面只留下小凹痕,因為是氣槍。
書房隔音好,柜子又多,適合練瞄準,她捏著汽水罐,找尋下一個擺放位置的時候,不經意間瞄到日曆,都八月份了,還有四天是她的生日。
算來,周姨來這邊住一個月了,她適應得倒好,比季語都好,還能自己摸索著路線去唐人街買菜。
Marta今日放假,鍾業早早出門。季語想著周姨要去買柚子,晚上做楊枝甘露,非不讓她陪著,結果現在還沒到家。
想著要不要出去找找,外面傳來周姨聲音。
「我回來了,有客人。」
季語收好東西,過了幾分鐘走出客廳,見到周姨口中說的客人時,愣住了腳步。
居然是麥莉莉。
「怎麼,見到我很意外嗎?」
麥莉莉跟周姨聊得熱絡,此時手還搭在她肩上,說道:「樓下管理員剛好不見人,我遇到了周姨,她人好,幫我開了門,還請我留下吃飯。」
「原來你們認識,」周姨先是疑惑,接著同季語解釋來龍去脈,「我在街上被鬼佬撞倒,他還掉轉頭來冤枉是我撞的他,幸好莉莉幫我解圍。」
「你撞倒了?」季語連忙問,「有沒有事?傷到什麼地方?」
周姨擺手說沒事,季語鬆了口氣,便說:「我想同莉莉單獨聊聊,周姨不如你入房休息一陣。」
他們與麥莉莉的瓜葛,鍾業從一開始就沒提,季語也無謂向周姨多解釋。
周姨上了樓,麥莉莉徹底不裝了,又將這裡當家,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她打量著季語,說:「看來恢復得不錯,那晚你叫得這麼悽慘,想著你該修養一年半載。」
季語坐下,笑眯眯地說:「我也以為巴拿馬山清水秀,你住到不願走,才一直沒見到你。」
麥莉莉忘了,眼前這人笑裡藏刀的本領一流。知道是故意惹她不舒服,想到自己這一個月怎麼熬過來的,巴拿馬的監獄又髒又臭,麥莉莉沉不住氣了。
「我看你能得戚到幾時,等他煩透你那點狐狸精伎倆,你就只能睡大街,兩個在一起有愛萬事足,簡直做夢!」
麥莉莉的原意,是季語沒錢沒權沒本事,在關係中展現不出價值,鍾業作為一個男人,不會再死心塌地對她。
同樣地,麥莉莉看得上鍾業,也是看上他的身份條件,她要接手父親的事業,需要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夥伴,換一個人坐在鍾業的位置,她喜歡的,就不是他了。
什麼感情親情,所有情感,都是由利益推動,歸根結底,是場交易。
季語好認真地思考了會,點頭說道:「有道理,我還真的要想一想,他除了錢,還有什麼值得我繼續留他在身邊,換個年輕的,不囉嗦的,身材好的,哇,想想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