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美斯問:「你們是怎麼遇上的?」
安努斯道:「半個月前,我在阿發里斯城巡視,遇到一群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西亞人,贊南扎也在其中。他瘦得脫了像,若不是他喊了我的名字,我都沒注意到他。」
「他主動與你打招呼?」普拉美斯警覺起來,當年贊南扎是被赫納布派人暗殺的,就算他僥倖逃脫,如今見到安努斯,應該躲起來才是。
「他失憶了!普拉美斯,他失憶了!他只記得與你一起去了卡克米什城,之後發生了什麼全都不記得了。」安努斯喜形於色。贊南扎沒有死,而且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那是不是可以當作之後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他對海泰斐斯的愧疚也能減輕幾分。
失憶了?普拉美斯半信半疑。「那麼多年,他為何不返回哈圖沙?」
安努斯取過酒杯,給自已灌了一大杯,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他受了重傷,被一農家給救了,養了很久才痊癒。他本想繼續前往底比斯聯姻,但聽聞阿伊已經娶了安凱塞納蒙王后,繼位為法老,只能折返。走到阿發里斯城時,他已身無分文,被迫留在了那裡。後來,西亞疫情越來越嚴重,又傳來了西臺王蘇比魯利烏瑪和尼芙麗特王妃的死訊,他便沒再回西臺。」
普拉美斯有些信了,拉著安努斯就往外走。「你現在跟我去見阿布,就說北方匪患猖獗,我必須親自去看看。」
……
待兩人離開後,塞提梅里安普塔好奇地問母親:「那個叫贊南扎的人是誰?安努斯叔叔為何如此激動。」
「他是西臺王蘇比魯利烏瑪的第四個兒子。當年,圖坦卡蒙法老過世後,安凱塞納蒙王后曾有意與這位王子聯姻。但這位王子在剛進入北境後就失蹤了。蘇比魯利烏瑪因此大怒,揮師南下。當時我正懷著你,你父親不得不披甲上陣,重返前線。」說著說著,斯特拉的眼眶濕潤了。帕米,她真正的丈夫,也跟著消失了,從此再無音訊。
塞提梅里安普塔沒有注意到母親的異樣,躊躇著,壓低聲音道:「父親說當年是他親手埋葬了這位王子,安努斯叔叔說這位王子受傷失憶了。所以,他並不是失蹤,這其中另有隱情。」
斯特拉寵溺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也許吧。通往法老寶座的道路必然遍布荊棘,權力能讓人瘋狂。即便當年他能坐上那個位子,也未必能比阿伊法老在那個位子上待得更久。」
塞提梅里安普塔看著母親,一臉懵懂。「如今安凱塞納蒙王后已經過世,父親和安努斯叔叔為什麼要瞞著陛下他還活著這件事?」
斯特拉說:「他們瞞著陛下必然有他們的理由,我們也得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明白了嗎?」
塞提梅里安普塔想了想,認真地點了點頭。
斯特拉滿意地笑了,牽著兒子的手回了屋。
……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