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傷口和剛剛看到的差不多,姜茉捏住碘伏,小心地點上去,目光留意著男人表情。
靳行簡只在她膝蓋往後挪的時候看過來一眼,這會兒又耷著眼皮,目光聚在文件上,臉上絲毫沒有疼痛的表情。
姜茉放下心,靠近些,碘伏棉球抵到傷口深處,稍用力時,裡面液體被力道擠壓而出,順肌理下淌,大約是疼了,靳行簡肩膀一動,冷白皮膚上一道蜿蜒棕褐。
擔心碘伏流到衣服上,姜茉把他睡袍往下一扯,整個上半身幾乎都露了出來,包括他胸口上的名字。
姜茉目光挪過去,等到一張紙巾抵住流下來的碘伏時才回神,她從靳行簡手中接下紙巾,小心擦掉皮膚上的痕跡,嘴上狀似隨意地問他:「名字怎麼還在啊?」
「沖不掉,」靳行簡將文件翻了一頁,目光往名字上搭了一眼又收回到文件上,口吻戲謔,「看樣子是想長在這兒。」
姜茉臉頰上爬上淡粉,一顆心臟鼓譟喧囂,心跳快得要衝出喉嚨。
她垂下眼睫想。
她就是想長在那兒。
靳行簡是不是看出來了?
是在撩她還是在逗她啊?
總不能是隨意說的吧。
內心糾結了一會兒,姜茉換了一團碘伏,再度俯下身,去處理另一排咬痕,這次她收著力氣,到深處時,靳行簡肩膀還是動了下。
姜茉忙收了碘伏棉球,又朝他肩膀輕輕呼氣,原本靜止下來的肩膀再度微不可查地一抖,姜茉忙又呼了一口。
手腕被突然捏住時,靳行簡喊她名字,「姜茉。」
碘伏被收走,她被拉坐到他腿上,有東西頂住她。
「別再撩我了。」
她呼吸輕得像羽毛,一下又一下撓著他肩膀、心臟。
好心幫他被硬說成撩,姜茉臉色粉紅,緩慢地喘了口氣,「靳行簡你是不是沒被女人撩過?」
她貼近他,手捧住他臉,唇在距離他一厘處停下,感受他撲在自己唇上痒痒麻麻的呼吸,忽而偏頭,在他唇角輕輕印下一吻,又向下,吻上他喉結,唇瓣分開,含住,舌尖探出,正碰上重重滾動的喉結。
手心下男人胸腔內的心跳很快。
腰被一雙大手掐住前,姜茉從男人懷裡溜出去,利落地轉身跑回臥室,看他人坐在那沒追過來,將他的枕頭抱出來。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靳行簡心口一跳,站起身直步過來,姜茉看準時機把枕頭朝他丟過去,迅速關門,上鎖。
背靠在門板上,在咚咚心跳聲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種痒痒麻麻的感覺還在。
靳行簡應該也是這樣吧。
不對,他應該又被氣到了。
姜茉捂住心口笑出聲。
咚。
門忽地被一敲,姜茉一個激靈,手緊緊握住門把。
門外的靳行簡抱著自己被「掃地出門」的枕頭,看一眼關得嚴實的房門,怒極反笑,他又敲一下門,聽著裡面慌得錯亂的呼吸聲說:「姜茉,屁股不疼了是吧?」
姜茉唇角撇了下,見他沒有要破門而入的意思,深呼吸幾次,膽子又大起來,她鬆開門把,正要說話,聽到靳行簡又提醒:「你今天第五天。」
這話說得不直白,暗含的意思卻讓姜茉心口重重一跳。
她咽了下喉嚨,骨氣撐起臉皮,假裝聽不懂他意思地回:「對呀,所以為了睡眠質量分開睡嘛。」
「那還真是感謝太太為我著想。」靳行簡氣笑。
哪次和他一起的時候,她睡得不是香香的?
姜茉自己也知道這回事,忍住笑往裡走了幾步,撲到大床中央,聲音悶在柔軟的床褥里,隔著門喊:「靳行簡,你真是活菩薩!」
「你真是小祖宗。」靳行簡低嗤一句,抱著枕頭去了次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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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yden差人來接接姜茉是兩天後,Aria這天上午正巧沒課,跟著司機一起過來,又和姜茉一起上了四樓。
姜茉戴上一隻口罩,拿只軟毛筆,在畫面上輕撣,Aria搬把凳子坐她旁邊,十萬個為什麼一樣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