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嗎?
她會幸福嗎?
姜茉盯著這行文字許久,久壓的情緒再也繃不住,忽地放聲大哭。
當初說沒有想過離婚的人,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籤好字。
在媽媽墓碑前說會愛她想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從最開始的接近就是一場騙局。
她要怎麼愛他?
她要怎麼幸福?
手指揪住胸口衣服,姜茉心臟痛到麻木,肩膀劇烈顫抖著,大顆大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滴落在地面上,洇濕了那行文字,「幸福」兩字徹底模糊。
Jan從滑梯上跳下來,嗚嗚哼叫著去拱她,焦躁不安地圍著她轉,有匆匆的腳步聲走近,她被抱進熟悉的懷抱,周身是她熟悉的氣味。
靳行簡將姜茉緊緊攬進懷裡,拍著她的後背,聲音很急,卻也輕,顫抖的聲線里滿是心疼,「對不起寶寶,對不起。」
姜茉抬起一雙悲傷的哭紅的藏著恨意的眼睛,看向眼前滿是愧疚的男人,她看了很久,狠咬下唇瓣,帶著哭腔問他,「靳行簡,我會幸福嗎?」
靳行簡稍愣,伸手抹她臉頰上的淚。
「會的,」他的聲線顫抖,「我想給你幸福。」
更多的眼淚滾落,姜茉忽地上前咬住他唇瓣,狠狠一下,鐵鏽味在唇齒間漫開。
「騙子。」她說。
「對不起,寶寶,」靳行簡嗓音艱澀,用力吻她,「對不起,對不起。」
「原諒我好嗎?」
姜茉再度咬住他唇,沒答。
夜晚的主臥內的床頭小燈昏暗,大床上的男女身影糾纏,久別的身體重新契合。
靳行簡額頭上汗涔涔一片,脖頸上青筋明顯,他撐著臂,肩頸下壓,俯身去吻身下女孩兒眼角的淚,「今天怎麼這麼多眼淚。」
姜茉輕聲嗚咽,去吻他的唇,「靳行簡,我想在上面。」
靳行簡微愣,笑著抱她更換位置。
姜茉眼角還紅著,抽出他脫在床邊襯衣上的領帶,覆蓋住他眼睛,在他腦後打上結。
遮住眼睛的男人依舊俊朗,姜茉指尖在他胸口緩緩划過,垂下眼眸。
結束時夜已經很深,依舊像以往一樣,靳行簡抱姜茉去洗澡,為她吹乾頭發。
吹風機關掉時,姜茉和他說起今天被舉報的事,「李主任讓我明天帶結婚證和捐贈證書過去。」
「你為什麼以我的名義捐款啊。」姜茉抬起眼問。
她倦怠乖巧地坐在他面前,眼尾仍紅著,眼睛裡潮濕一片,用軟軟的調子柔聲問他。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她,靳行簡有種失而復得的恍惚,心底軟成一片。
「你還會在那兒再讀幾年,這樣安排能讓你更順利。」
他是商人思維,錢不是萬能的,但在這個社會上,卻是最簡單的底氣,向錢看齊向地位看齊的人和事不在少數,導師打壓孤立學生的新聞也屢見不鮮,他不想姜茉遇到這類問題。
就算他和她分開,他也希望她的底氣還在。
姜茉「哦」了一聲,垂下眼睫,「那你幫我拿一下吧,明天上午要送到學校。」
「明天上午我陪你一起去,」靳行簡將她抱下來,問她,「對造謠的人打算怎麼處理?」
「按法律程序走吧。」姜茉跟著他往書房方向走,「七七幫我找了律師,也找人去封了帖子。」
靳行簡腳步微滯,沒提下午的事,只「嗯」了一聲,問她律師名字。
準備探一探律師實力。
姜茉手機一直沒開機,一時也說不上來。
到書房靳行簡拿出結婚證和捐贈證書遞給姜茉,姜茉視線從保險柜上收回,潦草地翻開看了眼,目光掠過書桌上的止痛藥時稍頓,問他:「最近在吃止痛藥嗎?」
「睡的少,頭痛。」靳行簡將藥盒丟進抽屜,唇角勾出一個淺淡的笑,「也怕你再也不回來了。」
「那和吃藥有什麼關係。」姜茉垂下眼睫小聲嘟囔。
「想著或許你會心軟呢?」 靳行簡笑。
「那我現在回來了,」姜茉很輕地吸下鼻子,「你不用再吃藥了。」
「嗯。肚子餓不餓?」靳行簡問她,「晚飯到現在也沒吃。」
「餓,你要下廚給我做飯嗎?」單肩包還在樓下,姜茉拿著證件往下走。
「看到沈懷京朋友圈了?」靳行簡跟在她身後,她的頭發軟軟地披在肩上,背影纖細,穿著居家服,就在他眼前,處處都是他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