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吃過晚飯,姜茉倚在廚房門口,阿姨將碗筷放進洗碗機後給姜茉洗水果,嘴上笑著說:「你白天不在沒看到過,他家院子外每天都有豪車過來,湊在一起能開車展。商先生工作起來火氣有點大,那些人西裝筆挺地進去,蔫頭耷臉地出來。不過他是真的喜歡我們Jan,有天天氣好,商先生在院子裡辦公,應該是開跨國會議,電腦那頭嘰里呱啦的,Jan過去時商先生專門暫停了會議來餵它。」
紅紫的車厘子洗了一碗先給姜茉,阿姨又去清洗葡萄,感嘆道:「商先生可真顯年輕,我家那位在他那個年紀頭上已經冒銀絲了,商先生頭髮還黑著。」
姜茉拿起一顆車厘子塞進嘴裡,慢慢嚼著,想的卻是,她其實看到過商辰的白髮,整個髮根都是齊整的白色,等她下一周再去時,髮根部位再度恢復黑色。
和阿姨閒聊幾句,姜茉上樓。
時間進入12月,室外草木枯黃,有人家的院子裡已經栽種上高大的冷杉,布置成聖誕樹模樣,提前迎接這個入侵本土文化的節日。姜茉從那家院前經過時,能聞到極為淡雅的木質香。
那是她很久沒聞過的味道。
姜茉在窗前站了一會兒,訂好一張聖誕節前去南城的機票,拿上睡衣去洗澡。
12月24日那天是沈雲笙生日,她想過去陪她。
熱水噴灑過身體,頭髮上揉滿泡沫時,姜茉才想起進來前忘記摘項鍊,她開了水閥沖洗過雙手,閉著眼睛伸手摸索到頸後接扣,摘下後放到壁龕里,收回手時聽到「叮」的金屬墜地聲。
姜茉睜開眼睛,瞬間被額上殘留的泡沫刺痛得立即閉上。
她使勁閉了下眼,一手扶著頭髮,一手摸索著扯過一條毛巾擦掉眼皮上的浮沫後睜開眼,腳下的石材地面上乾乾淨淨,排水槽里也看不到什麼。
顧不得去管頭髮,姜茉連忙蹲下身四處查看,最後才在地漏縫隙中看到那枚素戒。
女士素戒戒臂細,險險地卡在縫隙里,只露出不到八分之一圈,像是一碰就會掉到下面一層。
頭上的泡沫又滑下來,刺得姜茉眼睛生痛,擔心戒指被衝下去,她不敢擰開水閥沖洗,只拿毛巾將泡沫及頭髮包住,披上一件衣服去樓下找工具。
阿姨聽到動靜過來時,只見姜茉從一個陳舊的工具箱中翻出一根鐵絲,慌慌張張往樓上跑,阿姨連忙跟上去。
姜茉正狼狽地跪在濕漉漉的浴室地面上,頭髮在她跑動時鬆散開,凌亂地垂在肩膀上,頭髮和露出的小腿上還有沒沖洗乾淨的泡沫。
她小心翼翼地將鐵絲穿進戒圈,慢慢用力,一枚素戒被一點點帶上來,又被失而復得般握在掌心。
修復文物是一件需要靜心的事情,心境也會隨之平和。
面對這些已經存在成百上千年的文物,姜茉會想,她近一年的遭遇,或許只是它們生命中極短暫的一段苦旅,破損的蟲洞會被填補,霉斑會被清除,就連通天折都可以被修好,她需要的只是時間。
時間能帶給她更多經歷,更多經驗,或覆蓋或忘記這一年的事。
她已經有一陣子不需要再藉助藥物入睡,也沒再想起過靳行簡。
可這一天,她聞到了冷杉的氣息,差點丟了那枚只有她知道戴在哪裡的戒指,她才知道,一旦想起他,就如同被洪水淹沒般,到處都是他的聲音,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她其實很想見到他。
到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睡著,沒過多久,姜茉接到黎冬落地北城後的電話,黎冬聽出她的疲憊,讓她再睡一會兒,「今天商叔不在,你補足睡眠再過來吧,我自己去榕湖就好,那裡的地址我知道。」
姜茉沒再同她客氣,放下手機後再次進入淺眠。
黎冬掛斷電話,根據靳行簡發過來的定位找過去。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在洛杉磯,中間聯絡也是打電話,一個多月沒見,靳行簡比上次瘦了很多,原本的那點痞氣和意氣風發被他封存進骨骼里,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和難以揣度。
「換車了?」黎冬坐上車說,又問,「你和商叔一直沒碰面嗎?」
「沒。」靳行簡簡單答一句,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發動轎車。
被卡在兩人中間的黎冬有些頭疼,「他正後悔之前沒有去查茉茉身世,又知道她因你神傷,自然不會給你好臉色。不過你也別急,我有預感,你和茉茉一定會和好,到時候商叔自然也會原諒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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