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捏著手機的指尖仍在顫抖。
靳行簡將車內空調調高, 出小區時有輛車慢悠悠開在前面,他鳴笛催促對方快些,空隙里將開車前黎冬塞進來的羽絨服蓋到她身上, 又試著去握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
姜茉似有依賴般反射性回握他,轉過頭來,一雙眼睛霧蒙蒙的,強忍住不哭的模樣讓他的心臟猛地一抽。
靳行簡沉默地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今天路況暢通,黑色轎車到達醫院時仍是闖了兩次紅燈。
姜茉腦子亂鬨鬨地撥打著祁靳電話,沒等車挺穩便去推車門,靳行簡握住她手臂, 強硬地將羽絨服套在她身上才放手。
手機那端嘟嘟的響著,一直到自動掛斷也無人接聽, 姜茉握緊手機,朝上次做手術的樓跑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不要走, 你不要走。
冬風呼嘯, 羽絨服衣擺被吹得像偏飛的無處生根的落葉。
身邊很快有人追上來,靳行簡一手拉住她手臂往電梯方向走,一手將手機貼在耳邊,讓人去查姜商元情況。
走廊里人來人往,他們穿梭其中。
忽然, 靳行簡停下腳步,垂眸看向姜茉, 喉嚨滾動著卻沒說話,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姜茉臉色唰地蒼白, 眼神顫動地看過去,靳行簡動了動唇沒說話,垂下手臂時,她的手機響起來。
後腦被一隻溫熱的手掌兜住,臉頰被慢慢壓入熟悉的懷抱,祁靳哽咽的嗓音落在她耳邊。
「姑父剛剛走了。」
「臨走前一直在念叨你,他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沈阿姨,希望你能原諒他。」
眼淚奔涌而下,姜茉的身體軟倒下去。
她憧憬過他的父愛,也恨過他的偽裝,可是這座曾經給過她依靠的高山轟然倒下時,姜茉的心臟還是空了一塊。
來的路上她曾想,如果這是她和姜商元最後一次見面,如果姜商元說起過往,那她要怎樣說?
現在的她終於知道答案,那些她曾經在意的計較的部分,會慢慢釋然,最終也會像雲,像煙,在風中飄散。
可是他真的說起時,她卻沒在他身邊。
他就這樣帶著沒有被原諒的遺憾離開了。
姜商元的葬禮在三天後。
鉛灰色的雲層拉開離別的幕布,北風吹得寒涼。
姜茉一身黑衣,面容素淨,三鞠躬與姜商元做最後的告別。
墓碑上姜商元的年紀停留在56歲,照片是兩年前的,那時的他沒有病後的瘦骨嶙峋,眼神里也仍有光彩。
那時的她也還是一名普通的大學女生。
那一年靳行簡回國,上帝剛剛扭動撬動後來這一切的鑰匙,齒輪也剛開始輪轉。
現在,一切都變了。
獻上一束白菊,姜茉離開墓地,靳行簡沉默地陪在她身邊。
他們是最後一批過來弔唁的,到停車場時,只有三部車沒有離開。
姜茉拉開靳行簡的車門,正要坐上去,其中一部車的車窗降下,叫了聲「姜茉」。
姜茉蹙起眉回頭,祁靜雲坐在轎車後排,仍舊穿著今天葬禮的那身黑衣,白色胸花已經被摘掉。
她朝靳行簡看過去,友善地笑笑,隔著一段距離說話:「靳總,接下來是姜家的一點私事,還請您稍等片刻。」
靳行簡撩起眼皮看向她,沒有開口。
祁靜雲早就聽說他和姜茉私下準備離婚的消息,也知道姜茉淨身搬出靳家的事,猜測他今天過來只是礙於顏面,又或者就算這兩人不離婚甚至感情甚篤,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見靳行簡沒有要管的意思,祁靜雲笑著朝姜茉開口:「姜茉,商元之前將15%的股份贈與你,加上你十八歲那年拿到的1%,你握有的16%股份在凱信資本進入後重新計算股權後為13.3%。」=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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