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處的那戶,門牆應該是年前剛翻修過的,有樹木枝杈從院子裡伸出來,枝頭墜著一串串紅果,大門上掛著銅鎖。
「去敲門。」
大概是覺得男子不便貿然進入一個外室家中,姜宴清自下車後就同無奇走在後頭。
他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麼。
沈纓指了指鎖,疑惑地說:「上了鎖。」
姜宴清依舊看著那院子,說:「敲。」
沈纓沒有再問,依照吩咐上去敲門。
她走近後聽到院內有些動靜,於是重重叩門。
「哐哐哐」叩了幾下。
大門被震的咣當咣當響,可門內的人卻遲遲不來開門。
沈纓耐著性子又敲了大概十幾下。
「何事?」
竟是旁側的一戶人家開了門,從裡頭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
她手臂上挽著一個籃子,放著一些瓜果。
但沈纓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寒光。
那寒光就藏在一棵青菜之後,應是匕首一類的銳器。
婦人相貌端正,衣著整潔,略瘦但並不羸弱,膚色偏黑,眼睛狹長,唇線很重,面相有些凶。
她一直走到外室這宅子門口才停下,警惕地盯著他們問了一句。
沈纓微微蹙眉,指了指身後的宅子:「邱主簿的妾室,是否住在此處?」
那老婦聞言將沈纓上下打量了一遍。
她神情戒備又冷漠,隨後越過她的肩看向姜宴清,觸及他的官服,眉頭更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是,找我家主子何事?」
沈纓和那老婦身量相當,她走近了兩步,警惕著籃子裡的銳器。
她和那老婦視線相對,沉聲道:「這是姜縣令,官差辦案,開門。」
那老婦動也沒動,依舊嚴嚴實實地擋在門前,皺眉看著她:「姑娘若有事便去縣衙尋邱大人,我家主子身子不適,近來從不出院,不便奉告。」
沈纓不願為難一個老婦人,但也不想和她在此起爭執。
於是便不作迂迴,直入主題:「昨夜戌時,邱主簿接到你家主子的口信,連夜冒雨前來,卻在途中遭人截殺,身首異處。這宅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疑兇。」
「如今,縣令大人親自來查問,你卻在此阻攔,是何用意?」
「老奴不敢。」
沈纓一直觀察那老婦的神色。
她聽到邱少隱被殺的消息時眼神中快速閃一道晦暗不明的光,隨即瞳孔微放,露出些許震驚。
那僕婦垂了頭:「昨夜小公子生病,邱大人過來陪著他睡著了才走,那時已經近丑時。大人走時還好好的,怎會……」
按照查驗頭顱得出的結論,邱少隱確實死於子時至丑時之間。
而這老婦說,邱少隱離開時是丑時,倒也對得上。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邱少隱離開此處沒多久便被殺了。
外室的宅子處在永昌城西北角。
而邱家是在城西南,騎馬行程大概半個時辰。
各坊宵禁後大門緊閉,走大路必定會碰到看守坊門的士卒。
可問詢士卒後,並未有人看到邱少隱經過。
那麼,就只有一條路了……
沈纓回頭看向姜宴清,兩人視線相對。
她還未曾言語,姜宴清就對無奇吩咐道:「派人去芙蓉道查看。」
芙蓉道並不是城內的官路,而是芙蓉巷自己僱工匠修的一條南北縱向的獨道。
路寬兩丈,路長十里有餘,幾乎是條直路,只有一處彎道,是為了避讓一處千餘年的石碑林。
只因那巨石與石碑上刻著聖儒、哲人的浩瀚經典、秦漢文人的古樸遺風、魏晉墓誌以及近朝書法大家的遺蹟。
有不少學子會來此拓印或是就地臨寫,為方便他們,縣衙還出銀建了一座小亭。
芙蓉道兩側是楊樹、梧桐、桂樹等,低矮處有灌木叢,層次排布仿若士卒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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