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他是不是你的親弟弟。」
他話音才落下,沈纓的目光定在姜宴清身上。
他靜靜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朝外面的天光望去,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沈纓不知道姜宴清究竟要做什麼?
那具屍首不是趙悔,又是誰?
他是如何知道那具屍首不是趙悔的?
他既如此說,那基本上可以斷定,那具屍首不是趙悔本人。
……
沈纓以前覺得她和他在查案探案上面,敏銳與警覺皆並不分伯仲。
到此刻,她才明白,他平靜的面容下,隱藏的是萬丈深淵般的盤算。
大抵這樣深沉的人,才敢來這蜀道之地,走一圈吧。
沈纓正出神之際,察覺到姜宴清的目光,便立刻會意。
她上前一步,溫聲解釋:「霍三師父新習得一秘法,可依骨識人。縱然只有白骨,亦可以憑藉生血判斷屍身與血親之前是否有所關聯。」
趙氏蹙眉,像是聽了什麼荒誕之言,看著沈纓震驚道:「驗骨?」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你們又要玩什麼花樣?」
「沈纓,你們師徒做仵作實在屈才,真該去做術士,專哄騙那些無知的人。」
「整個大唐也尋不出第二個仵作,能像你們這般驗屍。一會兒剝皮抽骨,一會兒又開膛破肚,如今又說什麼依骨驗身。」
「沒幾分本事,歪門邪道倒是懂得多。難怪將這府衙之人也哄的團團轉,自己當仵作,弟弟做衙役。」
「想必再過幾年,整個永昌縣衙都被你們一家子蛀空了。」
趙氏又看向姜宴清,不悅道:「姜大人,您讓這種居心叵測之徒侍奉左右,當心,被人迷惑糊弄。」
沈纓垂著頭,聞言深吸了口氣。
她忍下心中不忿,誠懇道:「夫人說的是,小女確實有行為不妥之處,日後定謹言慎行,也會潛心學習更多驗屍之法。」
「但,此案已擱置多年,如今舊案重查,不妨試試新法,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您若不信,大可邀來州府醫者、仵作在旁監督。霍三之法雖新,但有根可尋,門內之人一看便知是不是賣弄作假。」
趙氏看了眼沈纓,見其斂眉順目的站在那兒,並無半分反駁之語。
又一想,此人和蓮朵情義很深,便知她是忌憚自己在蓮朵嫁入趙家後因她的事遷怒蓮朵。
於是冷哼一聲,還要再諷刺幾句,就聽姜宴清說:「沈纓乃縣衙仵作,有協助縣官查案之責。」
他目光沉靜,一身的氣度,詫然冰冷:「趙夫人,她參與否,他人無權過問。」
「三日後戌時,夫人可帶人至縣衙驗屍堂,沈仵作會親自將你所想要知道的真相找出來。」
「若夫人不來,本官可上書朝堂,將此案移交至大理寺。那時,此案被排到何年何月,永昌府衙都不會再過問。」
趙氏從姜宴清聲音中聽出了警告之意。
一旦這案子移出去,那堂堂大理寺怎麼會用心查一個縣城小案?
縱然查,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到時候證據早就被人抹平了。
說到底,永昌再富裕再大,也是個邊陲之地,趙家也只是個商賈之家,在永昌擺擺身份尚可,怎敢將希望寄託於京都的那些大官。
趙氏快速權衡,壓下心中不快,也沒再說出什麼有失身份的話來。
「那妾身便應約而來,看府衙諸位能給我什麼真相。」言罷,帶著府中下人離開了。
沈纓一直沉默著,直到趙氏離開才輕輕鬆了口氣。
她是見識過趙氏瘋癲起來的樣子的,真怕她和姜宴清鬧起來。
但看到姜宴清氣定神閒的樣子,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他連芙蓉巷、林家的人都能應付,區區趙氏確實難不倒他。
似乎早已猜到她的目的,姜宴清並未多問緣由,便允她近日不必到衙內做事。
他說:「三日後,你親自來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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