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我們都死不了。」
她接著說了這麼一句,眼中有著淡嘲的笑意,既是說著自己,也是說著他。
景風悶笑一聲,隨意靠在柜子旁,道:「看來你真的在死斗場裡學了不少東西,居然能一直不露敗象。」
「是嗎?可我想打敗你。」應如是寒冷的聲音似是從百年前的死斗場裡傳出來的,沒有生機,沒有希望,卻又暗含欲望。
景風搖了搖頭:「在沒有神力的情況下你打敗我又如何,你年紀還小,神力就是不如我這個年紀大的是事實,到了戰場上,還是我的勝算會比較大。」
應如是微微揚起下巴,帶著不屑與冷嗤:「我似乎說過那麼一句話,我們兩個,要麼你死我活,要麼同歸於盡。」
景風笑道:「你又何必執著於同歸於盡,你找到藏海珠,解了詛咒,跟我一起入主三界不好嗎?況且,有藏海珠的力量,說不定你就能夠打敗我呢?」
應如是冷笑一聲,道:「藏海珠早就沒了。也許過個千萬年,或者等我們都隕落的時候,說不定是世間又會出現一顆藏海珠,你那個時候再去稱霸三界吧!」
說完兩個人又拼在一處,這回比剛剛所用力度更大,招式更直白殘忍。應如是把景風一腳踹向牆角,隨後自己就撞了上去,景風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就被應如是一肩膀抵上胸膛,直接把他身後的那面牆撞碎了。
兩個人埋沒在廢墟里,應如是一腳踹開壓在她身上的牆體碎片,起身去尋找景風的身影。景風還沒掙扎出來就被應如是一把拖了出來。
於成偉根本就不敢看,光聽那動靜就足夠駭人心魄了,抱著腦袋縮在角落裡,只求他們不要殃及池魚。可事實上,他也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動作的,兩個上神過招,力度和速度都達到極限,當你剛剛看到殘影時,其中一個人早就被掀飛出去了,只留那恐怖的聲響還迴蕩在空氣中。他這一輩子沒見過這種鬥毆,也從沒見過誰有這種身手,更沒想到應如是會是這般身手!
可很令人費解的一幕就是,應如是打得雖凶,可面上卻始終沒有的神情,就是那種咬著腮幫子,鎖著眉頭,眼神里微微帶著一些厭惡和憤怒,然後無比尋常地去完成一項體力活。誰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沒有憤恨,還是習慣性的不願意讓自己有仇恨。
才開始,景風對應如是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並不意外,死斗場裡是如何廝殺的他心裡也都清楚。可越到後面,應如是的耐力,還有逐漸燃燒起來的生命力,讓景風心裡說是震驚也不為過了!他沒有想到應如是會是這個實力,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在一個小輩面前落於下風!
應如是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只悶著聲揍他,放蛇絞殺我,該殺!把我丟進死斗場,該殺!算計我飛升上神,還下咒,該殺……
應如是一拳過去打上他的臉,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他整個人撞上牆。隨後拿過他一條胳膊卡在柜子上,以身體的重量和本身的爆發力直接猛壓了上去,一聲「咔嚓」的脆響!
小臂,斷了。
柜子吃不住力,當下就碎了一地。
應如是丟開手,放開他,景風有著非常高的殺手素養,絲毫沒有在意被打斷的手臂,另一隻手接著就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伸了過來,直取咽喉,只為完成最終目的。
應如是反手格擋,隨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那條胳膊關節給卸了。
景風喘著粗氣,靠牆站著,卻仍是微微揚起那滿是血的下巴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景風感到了瀕死的快感,他不怕反笑,得意至極!
應如是看著他,接著之前的話道:「我一般會直接打碎手臂,更疼也更難被接好。」
「景風,你敗了。」
景風聞言卻低頭哈哈大笑起來,應如是就這樣站在他對面看著他笑。笑完了,景風望著她,滿是欣賞地說道:「應如是,你是我最優秀的作品!」
話音未落,又挨了一拳。應如是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死盯著他的眼睛,道:「最優秀的作品?養蠱人最終必遭反噬!景風,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那我可一定等著那一天!」
應如是一把摜開他,走到角落裡於成偉的面前,早已恢復了往常作為將領時的那種冷漠神情。
於成偉上方傳來了應如是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走了。」
于和偉縮成一團,佝著脖子抬頭覷著她:她的上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裡,看不到神情,於成偉卻有著本能的畏懼,不禁打了個哆嗦,應如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