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臉色明顯難看起來,她自幼便是眾星捧月的公主,何曾被這樣輕視過?
情急之下,她冷笑著質問:「你倒是堅持,只是不知道程醫生是不是願意?」
聞言,沈世陽渾身氣場頓時冷下來,眼神陰冷看向顧明月,低沉說道:「這就不關顧小姐的事了。」
那一瞬,顧明月仿佛感到自己被豹子盯住,背上頓時發涼。
其實,這話問出來,顧明月就後悔了,還沒什麼都沒談妥,倒顯得自己怨氣十足,她咬唇平復了一會兒,克制住情緒,反問道:「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和則一起,不和則分,這沒什麼難的,一切都看顧小姐的選擇。」沈世陽聳了聳肩,眼見顧明月有些掛不住,沈世陽又放緩語氣,安撫說道:「不過你放心,這個圈子裡,聯姻有聯姻的規矩,大家按規矩來,面子工程都會做好的。」
沈世陽的反應完全超出了顧明月的預期,她沒想到表面溫文爾雅的沈世陽,竟還有這樣霸道蠻橫,甚至流氓的一面。
可不知為何,此刻她對沈世陽生出些又愛又恨的不甘心,反而更不願收手。
再考慮到眼下兩家合作的局勢,以及北城這個圈子裡其他那些公子哥的紈絝習性,沈世陽英俊帥氣,能力出眾,家世也般配,仍然是自己目前最佳選擇。
其實想想,事情總會變化的,到時候婚約在手,兩家利益捆綁,自己是名正言順的沈太太,還怕抓不住沈世陽的人嗎?
思考了好一會兒,顧明月情緒徹底平復下來,她掛上如常笑容,說道:「你說得也對,既然聯姻有聯姻的規矩,希望你能做好該做的事。」
「這是自然,大家合作愉快。」沈世陽伸手和顧明月握手,如同商業合作般愉快地達成一致。
當晚,送走了顧老和顧明月,沈德遠將沈世陽叫去了書房。
吳伯給送來沏好的老班章普洱茶,順便把那柄如意擺在書房百寶櫃的格子裡,正要退出去,卻被沈德遠叫住,「小吳,你把吳醫生叫來,讓他看看世陽手上的傷。」
沈世陽一愣,連忙說道:「不用,只是小傷,已經處理過了。」
「小傷?」沈德遠臉色不虞,沉著聲說:「你平時養著什麼人,我從來不過問,不過再怎麼鬧,也要有點分寸。」
看來沈德遠對程真了解不少,竟還知道在香港燙傷的事,沈世陽垂眸思考一會兒,刻意不在意笑著說:「小朋友挺聽話的,您不用擔心,已經快好了。」
他沒說是傷快好了,還是這件事快解決好了。
沈德遠「哼」了一聲,也沒多糾纏,揮手讓吳伯出去,然後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差不多該安頓下來,不能再像前幾年那樣胡鬧,我看著明月這姑娘不錯,跟顧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你覺得怎麼樣?」
「爺爺您覺得好就行。」沈世陽不太在意的回答,單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裡卻想起,程真似乎喜歡喝普洱,這茶葉不錯,應該給他帶點兒。
沈德遠心裡還算受用,笑著罵道:「你這孩子,是給你找老婆,怎麼能我覺得好就行?」
「真的,爺爺您拿主意就好。」沈世陽端起紫砂茶壺,給沈德遠茶杯倒滿,公事公辦分析著:「咱們沈家和顧家正有項目合作,那塊地還要靠顧老的關係,我和顧明月聯姻,確實對兩家都有好處。」
「嗯,你想得很好。」沈德遠點頭,欣慰說道:「既然你也同意,那下一步也該安排起來。今天我跟老顧大概商量了下,下個月12號是明月的生日,我們想著就在那天把你們的事定下來,辦個訂婚宴。」
沈世陽沒想到會這麼快,他躊躇了下,心中划過一絲不安,不過再仔細想想,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也沒什麼需要多考慮的,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搞定一件大事,沈德遠心情很好,笑著說:「好!那就這麼定了!你們趕緊定下來,還能快點給我生個重孫子。明月這姑娘長得不錯,性格也好,以後對你們後代也有好處。」
沈世陽有些失笑,沒答話,只垂眸端起茶杯喝茶。
「你別不當回事。」沈德遠敲敲桌子,語重心長說道:「年輕時,玩兒心重一點沒關係,以後成家立業,你就知道,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根本沒那麼重要。」
「是,爺爺您說的什麼都對!」沈世陽笑著敷衍,心中卻一動。
他從沒想過什麼情情愛愛,留程真在身邊,不過是因為他看著順眼,人又乖巧聽話,爺爺實在是想多了。
當晚,沈世陽沒有在沈家老宅留宿,自己開車去了陶然亭,走之前,他跟吳伯要了兩塊普洱茶餅,打算給程真帶回去。
吳伯把茶餅包好交給沈世陽,笑著問:「小少爺,您以前好像不怎麼喜歡喝茶,怎麼今天想起要帶茶葉了?」
沈世陽笑笑,只說了聲「謝謝吳伯」,便大步出了老宅。
從城西過去,距離不近,縱是晚上不堵車,也開了四十多分鐘,進了陶然亭那套公寓時,已經快到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