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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也像是感受到了這股氣氛似的,天氣驟然就涼了下來,秋雨一場接著一場,打落了滿地桂花。

殘荷滿糖,庭院蕭索。

阮韶從濕漉漉的青石板路上走過,衣擺打濕了一片。

御書房門前,李橋躬身行禮,無聲地拉開了門。阮韶提起前擺,走了進去。

書房裡焚著醒腦的香,卻依舊驅散不去死寂昏沉的氣息。

阮臻坐在東暖閣的一張椅子裡看奏摺,看到阮韶進來,嘴角彎了彎,朝他伸出手。

阮韶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邊的軟凳上。

「李松說你這幾日休息得不好,精神氣兒很差。」

阮臻說:「我總夢到他。」

指的自然是前些日子捨身救駕的徐子攸。

「夢裡他倒不是血淋淋的,可依舊讓我覺得很沉重。況且沒了他,我真猶如失去了左膀右臂,朝中諸多事,都無人接手。可笑,這個時候才知道他有多重要。」

阮韶握緊了他的手,無奈地嘆氣。

一個活生生的人,早上還精神奕奕地離去,中午就血肉模糊地回來。

徐子攸,一代才子,還這麼年輕,本該大有作為,有廣闊人生,可死亡卻降臨得那麼突然。

阮韶這些日子,也不斷地思考著徐子攸的死。

人的生命有多脆弱,他親眼所見。

誰都說不清下一刻會有什麼意外發生,讓你和所愛之人天人永隔。

有些話,是不是只有等到彌留的那一刻,才有機會說出來呢。

阮臻許了徐子攸來生,可人又是否真的有來生。六道輪迴,來世誰又能找得到誰?

只有這一輩子,這一世,才是確確實實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徐子攸是吏部尚書,他一去世,朝堂免不了一番人事變動。

阮臻為了化解哀思,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務上。李松怕他累壞了身體,總是勸阮韶來陪他。

阮韶進宮次數多了,又有了點流言蜚語。阮臻乾脆給阮韶封了個上書房行走,讓他幫助自己處理點文書雜務,讓阮韶有老公名正言順進宮的理由。

生活並不因為徐子攸的去世而停止。

科舉完畢了,朝廷多了一批新官吏。秋收了,老百姓又可以過一個豐衣足食的冬天。懷孕的后妃生產了,阮臻又多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皇子也終於發蒙,開始念書識字。

阮臻讓人在外庭收拾了一個院子,隔三差五就將阮韶留宿下來。兩人的關係已是滿朝皆知。

好在阮臻也沒做出什麼「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糊塗事,太后和宗室里的老人也懶得多問。

反正寧王沒有什麼親族,也無子嗣,即便被專寵,也鬧不出什麼動靜。

過年的時候,皇宮舉辦盛宴,皇后的位子空著,後宮的妃子看皇帝不似早兩個月那麼陰鬱消沉,也漸漸起了爭奪的心思。

阮韶忽然發現自己成了后妃爭相籠絡的對象。

人人都討好他,希望他在皇帝面前說點好話。尤其是生過兒子的那幾個妃嬪,都還將他召去,希望能讓兒子拜他為師。

阮韶啼笑皆非地和阮臻說:「我有什麼才能傳道授業?」

阮臻道:「還不是為了皇后一事。你若覺得煩,以後可以不理他們。皇后一事我心裡已經有了數。」

「既然有了合適人選,不妨早點定下來。」

阮臻忽然道:「你怎麼有點都不吃醋?」

阮韶不解,「你是皇帝,這事是國事,不是理所當然?」

阮臻臉色越發難看,「不僅僅這事。當初徐子攸的事,你也一點都不吃醋。」

「徐大人英勇大義,我敬佩都來不及,為什麼要吃醋?」阮韶覺得不可理喻,「他救了你的命,我卻該吃醋,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小人?」

「可你看我為他那麼傷心難過,消沉低落。你就沒有半點不舒服?」阮臻逼問。

阮韶啼笑皆非,「你為他難過不本來就是應該的嗎?我心裡也為他很難過,也沒見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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