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了對方一番後你心情好點兒了,又追問道:「你的那個朋友是大魔法師吧,大魔法師是除卻大神官之外少有的能使用與神級治癒術相當的治癒術的強者,連他都沒辦法幫你根治嗎?」
對方的病不是病而是火種引起的這你自然知道,你這樣明知故問只是為了讓他親口告訴你,然後你也好順理成章以報答他收留和幫助的名義為他治療。
當然,重點也不是治療,而是為了讓他發現你的海洋之心並不是真的海洋之心。
這不是你愚蠢的自爆,你只是想讓他發現你的這顆心的端倪,進而懷疑你,監視你。
你在這一期間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他覺察到厄克斯的存在,製造住你受制於厄克斯控制的假象——因為厄克斯處於蛻皮期,同樣也看重了你這顆心。
畢竟你這顆心可是海洋之心,海神的屬性和同為水屬性的厄克斯極度契合,在這時候需要你的這顆海神的心臟安全度過蛻皮期。
這樣既能合理化你的這顆心為什麼會沾染上邪神的氣息,又能讓塞勒斯特消除在看到你和厄克斯接觸後以為你們狼狽為奸的懷疑。
你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脅迫,不想連累塞勒斯特這個對自己有恩的人,所以才一直沒有將厄克斯也在王宮的事情告知對方。
美好善良的小人魚會這樣做不是很合理嗎?
而暴露身上有邪神的氣息也是為了幫助塞勒斯特緩解痛苦,這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你的形象依舊是完美的無瑕的。
這是你這些天冥思苦想的既不暴露自身,又能讓塞勒斯特得知厄克斯存在的一箭雙鵰的辦法。
因此在此之前,你得先幫塞勒斯特治療。
塞勒斯特並不知道你擔憂之下的真實意圖,他的目光從你藍色的眼眸往下,隱晦掃了一眼你的胸口。
那裡有幽藍的光亮在閃爍,之前他就發現了海洋之心會受到你的情緒波動而變化。
上一次是你祈求他不要去找克勞德的時候,這一次這顆心是因他而閃爍。
你在意他。
這個認知讓塞勒斯特心跳漏了一拍,緊接著原本已經壓制下來的火種似熱火澆油一樣再次燃燒了起來,疼得他五官都有些猙獰。
「陛下,你沒事吧?」
你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到了,也顧不得會不會燙傷自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怎麼比之前還要燙?這真的是病嗎,為什麼我覺得你體內有一股神力在竄動,你被神明詛咒了嗎?」
塞勒斯特看著你被燙得發紅卻也沒鬆開的手,緩了一會兒,艱澀道:「不是詛咒,但也差不多了。它無時無刻不在焚燒我的血液,血肉,乃至靈魂,萊昂即使是大魔法師也沒辦法與神力相抗,沒有人能夠醫治我,可能一年,也可能不到一年我就會被它燒成灰燼,然後……」
他握住了你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把你的手牢牢包裹,像是包裹住一顆心臟,小心翼翼,又眷戀不舍。
「世上便再會有我塞勒斯特了。」
你眼眸一動,初見時候你並沒有被告知的那個名字,不曾想會在這種時刻知曉。
「愛麗兒,我其實沒有打算將我的名字告訴你,或許你只要在王宮隨便打聽就能從別人口中得知,但我覺得這些都和我親口告訴你的意義是不同的。萊昂曾經給我說,每一個魔法都有相對應的魔法咒語,而同樣的,人的名字也是如此。」
「每個人的名字都是束縛他們相對應的咒語,也是這世界上最短的咒語了。我不告訴你我的名字是因為我覺得我很快就會死,人的壽命在你們人魚眼中短暫得就像是一束焰火,轉瞬即逝,更何況我這樣的將死之人。我告訴了又如何,你很快就會忘記我。」
他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神情,那隻握著你的大手動了下,他將手指一根一根插/入你的指間。
你的注意力落到了他單方面緊扣住你的那隻手上,很輕地眨了眨眼睛,又很輕地問道:「可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了呢?」
塞勒斯特低頭去看你,動作是遷就著你的高度,實際則是強勢又霸道的讓你與他對視。
「因為我想你記住我,就像你寧願痛苦也要記住克勞德一樣……」
他一直在觀察你的表情,在看到你因為聽到克勞德名字的時候微顫的睫毛後唇角往下壓了一分。
果然,你已經從伊莉莎白那裡知道了克勞德的名字。
他壓下心裡的不快,將你的手帶著放到了他的胸膛。
光潔結實的胸膛下火種在燃燒,他的心臟也在火焰中跳動。
「愛麗兒,我希望你記住我,即使只能截止到我死亡的那一刻。」
這樣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還頂著這樣一張俊美深情的臉孔,但凡是個正常女孩子肯定當場就感動得泣不成聲,發誓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奮鬥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