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被拐了,而是黑蓮花已經找到了她,她這是在被送去斷頭台的路上。
陳歲桉心慌又心涼,只覺得完蛋。
外頭的人聽到陳歲桉發出的聲音,開口道:「姑娘醒了,我剛回京,無馬無車,住處頗遠,借馬車一用。」
陳歲桉這才看到桌子上放著銀錢。
也難怪這男子隨意。
她為了掩人耳目,買的馬車算不得好。身上穿著的衣裳也不是用的上好的布料,顏色樸素又低調。
看著就像是一個能用錢打發的普通女子。
「嗯,你用吧。」
陳歲桉含在嗓子眼裡的心又放回到肚子裡面。
不是楚霽川的人,她還安全著。
這個城門她反正是出不去了,她的事辦不成,希望這人的事能辦成吧。
外頭駕車的男子聲音好聽,聽著還年輕,小小的年紀就出來辦大事,不容易呢。
陳歲桉深感生活不易,大家都是討生活的人,陳歲桉深深共情了。
駕車的男子聽到馬車裡的聲音,只覺得尾椎骨都酥了一半。
這聲音真好聽啊。
馬車內昏暗,他只隱約看到是個女子,旁的什麼都沒看到。
如此聲音,想必應當是個美人兒。
「美人兒去哪裡啊?」
駕車之人開心的想吹個口哨。
陳歲桉忽略看他的輕挑,不回答他,反問道:「你這是去哪裡?」
男子回答:「回家睡覺啊,不然大晚上的能去哪裡。」
陳歲桉同病相憐的感同身受蕩然無存。
「你要我的馬車只是為了回家睡覺?」
她掀開帘子,有些不可置信。
若不是有要事要辦,誰大晚上的截別人馬車啊。
男子呆呆傻傻,不理解陳歲桉的驚訝:「是,是啊……」
他從南門進來,他的住處在城北啊,遠著呢,有馬車簡直不能再方便了。
回來的太晚,沒有租馬時候他一般都這麼幹。
只要給錢了,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男子感覺到了陳歲桉開了馬車門,怒視他的後腦勺。
於是出於禮貌,他轉頭與她對視。
這對視不要緊,清楚看到陳歲桉的容貌之後,男子整個人嚇得失語,猛地往後倒仰,整個人跌下了馬車。
陳歲桉眼疾手快拉上了韁繩,馬車在一處荒涼的地方停了。
那男子坐在地上不住往後挪著,嘴裡含糊不清道:「你你你你你……」
男子放開韁繩差點造成事故讓陳歲桉更為不滿了。
她柳眉一橫,居高臨下看著下面的男子,分毫不讓:「我我我我我……我怎麼你了?」
「我借你馬車,你要這般害我,我若不會馭馬,現在指不定是不是死了呢。」
男子看她跋扈的模樣,害怕中帶了一絲熟悉,熟悉中帶了一絲滿足,他從屁股著地變成了匍匐在地,恭敬道:「公主!」
上一秒還在囂張的陳歲桉下一秒嚇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