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不得不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一面吩咐屬下立刻用老師的畫像印製懸賞令張貼,一面問傭兵公會的會長要來了當地的地圖。
漁民們的聚集地呈帶狀分布在沿海地區,不論是乘船離開還是前往內陸都有許多條路線,在沒有確定老師的具體所在地之前他不能打草驚蛇……
腦子是這麼想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他將珍珠發卡握在手中,發卡尖銳的邊緣插丨入掌心,鮮血順著手掌的紋路向下滑去。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老師,伊登便感覺自己像一隻被遺棄了許多年的狗,正注視著主人即將撫摸自己皮毛的手,興奮到每一根絨毛都在戰慄。
圍捕計劃在凌晨時成型。
還沒等伊登將人馬布置下去,第二個爆炸性的好消息接踵而至:一名魚販來到傭兵公會撕下了懸賞令,聲稱自己與妻子知道懸賞令上的女性在哪兒。
魚販被帶到了伊登面前,他詳細地描述了事情的經過。
幾天前,他的妻子在海灘上撿到了一位昏迷的年輕女子。
女子醒來後表示,她遭遇了海難,失去了記憶,對自己的身份和家人一無所知。
出於惻隱之心,魚販夫妻暫時收留了她——那枚珍珠發卡就是女子主動提出抵押的,作為她回報給救命恩人的謝禮。
魚販在今早進城後無意間看見了懸賞令,發現女子就是懸賞令上的人,於是便立刻撕下了懸賞令,趕到了傭兵公會。
既然已經知道了具體位置,就不必再布置包圍網,他可以直接撲去魚販家中,將老師帶走。
伊登興奮得大腦眩暈。他拎上魚販,將他扔在傭兵公會的馬車中,自己親自駕駛馬車,衝出城門,按著魚販指引的方向飛馳而去。
此時天還未亮,天空是柔和的暗紫色,海浪一遍遍地衝上沙灘,又緩緩退去,發出富有節奏的拍打聲。
伊登攥緊韁繩,暗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遠方的村落,巨大的狂喜在胸口澎湃如海浪。
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
我終於,終於能夠再次見到你了。
第8章 南轅北轍
伊登沒有在魚販家中找到老師的蹤影。
魚販的妻子交代,她太困了,不知不覺間打了個盹,等醒來後才發現,那名從沙灘上撿回的女子已經不見了,她也不知道對方去了哪裡。
短時間經歷的數次大起大落,讓伊登甚至忘記了憤怒。
怒火燃燒到了極致,心中反而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茫然。
他一面安排人手追查所有出城的道路,內心深處卻一面升騰起了一種詭異的懷疑:他所正在追逐的,真的就是老師嗎?
是否那只是他一個虛妄的幻想,是否那只是一個不曾存世的幽靈,因此他才會一遍又一遍地得到線索,又一遍又一遍地失去?
黑潮港是座小城,離開城市的路線只有那麼幾條。很快,所有的情報就擺在了伊登面前。
在種種消息中,伊登很快就鎖定了嫌疑最大的一條:城外一家租車行的老闆表示,在凌晨時分,一名年輕女性在他這裡訂了一輛出城的馬車。
那名客人沒帶什麼行李,看上去略顯焦躁,她告訴老闆,自己的親人生了重病,因此她才急著在這時候出門。
在租車行處,她登記了自己的目的地:王都。
王都。
你想去找誰?安德里斯,還是皇帝?
「搜查所有進入王都的道路,監視皇宮內一切陌生的外來魔力波動,」紅色長髮的魔法師下達了命令,他的命令將順著魔法協會紮根的地方,延伸至帝國的每一個角落,「我要知道所有進入王都的人的信息,絕不能漏過任何一個。」
不管你想要找誰,老師,我都不會讓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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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才剛剛到達目的地,米婭就從車廂內跳了出來,衝到路邊的灌木叢內大吐特吐。
鑑於她一路都是吐過來的,吐到後面已經吐不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了,只有胃袋和喉嚨因為路程的顛簸而發出的抗議。
「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回到車上的時候,米婭的臉色只比死人好上幾分。她癱倒在車廂內,有氣無力地詢問著車夫。
「快了,這條路走到盡頭就到了,」車夫回答道,「再跟您確認一次,您就是在這兒下車是嗎?我記得您一開始定的目的地是王都——」
米婭瘋狂搖頭:「不了不了,多謝你,我就在千湖城下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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