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懸掛著風格古典的人像,往上看去,高聳的拱頂上繪製著色彩艷麗的天頂畫,連畫中人物的頭髮絲也纖毫畢現。
魔法師在遮天蔽日的風暴中失去肉身與靈魂,騎士被惡魔拖入永遠燃燒著地獄烈焰的國度,皇帝在天使的號角聲中邁上鮮血浸染的王座。
米婭一路上轉著腦袋看得津津有味,最後走到此行的目的地時,才發現自己把脖子都望得酸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處位於皇宮深處的書房。書房內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書桌,書桌後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低頭寫些什麼。
見到安德里斯走進來,男人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了身,慢慢地走了過來。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男人說。
隱身狀態的米婭站在安德里斯的身後,好奇地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印象是:
兄弟,你好高啊!
安德里斯已經比她高上一個頭了,而男人還要比安德里斯再高上一截。
米婭默默腹誹,她今天一路走來脖子都沒低下來過,估計今晚回去得好好地按摩一下脖子了。
男人有著一頭黑色的短髮,和一雙黑色的眼睛。
在這奢華得叫人離不開眼睛的宮廷之中,他只穿著樸素的亞麻布襯衫和長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些許胸肌的線條。
他有一身線條漂亮的肌肉,皮膚是淺淺的褐色。這讓他裸丨露在外的皮膚看起來就像一塊誘人的巧克力,讓人很是能產生咬上一口的衝動。
伊登給人的感覺很像那種傳統故事裡的魔法師,珠光寶氣,病態偏執,瘋瘋癲癲;相較之下,安德里斯就正常很多,金髮碧眼,英俊正直,就連用起來魔法來也是金光燦爛,簡直就是一名活脫脫的圓桌騎士。
對比他倆而言,米婭感覺面前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更像是會出現在壁畫中的、某個古老民族神話中的黑豹:
皮毛油光水滑,體格優美健碩,會在夜色中無聲地靠近倒霉的獵戶,張口咬斷對方的喉管。
其實他長得很好看,鼻樑挺拔,薄唇緊抿,是一種希臘雕塑似的,糅合了古典與優雅的美——而相比起慘白的大理石雕塑而言,淺褐色的皮膚與手指上一點金色的戒指,又給他帶來了些許異域的風情。
簡而言之。
如果說伊登是一看就叫人牙齒發酸的楊梅紅絲絨蛋糕,安德里斯是人人都喜歡的傳統芒果奶油千層的話,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不那麼常見的牛奶巧克力慕斯配焦糖奶油。
上桌前還撒了一把金燦燦黃澄澄的堅果片的那種。
這人誰啊?安德里斯幹嘛帶自己來見他?
就在米婭疑惑的當口,牛奶巧克力慕斯也皺起了眉頭。
他用戴著黃金戒指的右手指向安德里斯的身後,語氣中帶著一絲薄怒:
「都進了我的宮裡,你還用隱身術藏著什麼?」
「這就是我今天要找你說的事。」
安德里斯不咸不淡地說。
「那就直說。」
男人說。
安德里斯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你的人都清出去了?我說過的,暗衛也一個都不能留。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
男人冷笑一聲:「安德里斯,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換做任何一個君主,都會認為你是意圖弒君。」
「陛下誤會了,我對您那把椅子毫無興趣。」
安德里斯刻意地用了肉麻的敬語。
兩人互嗆完幾句話後,安德里斯又抬手布置了幾個隔音結界,直到對面的男人再次不耐煩地催促了起來,才轉過身來,握住米婭的肩膀,輕輕地將她推到了自己身前。
米婭只感到肩膀被他握住的地方微微發燙,一股暖流沿著她的四肢百骸流淌了開去。
接著,她就看見對面那隻牛奶巧克力慕斯的眼睛驚訝地瞪大了。
不,如果用「驚訝」這個詞,未免也太輕了一些。事實上,男人的神色從茫然過度到了不可置信,又從不可置信過度到了狂喜——
他看著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垂涎欲滴,就像是餓了一個冬天的豹子看見肥美的羚羊。
米婭被這種眼神看得背後毛毛的。如果不是安德里斯依舊穩穩地握著她的肩膀,米婭保不準會縮到他的身後躲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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