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她背包里的藥劑全部用光,米婭也沒有等來哪怕一個人的幫助。
再然後,就是角色撲街、存檔被吞、怒而棄坑……直到十五年後,她莫名其妙地重新回到了這個遊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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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安德里斯和阿爾維斯訴說自己的「撲街歷程」時,米婭講述得很慢。
她看似在慢慢回憶,實則是在邊講邊推敲,到底哪些信息是可以透露的,哪些信息最好捂得死死的(遊戲系統相關的內容一個字兒也不能提,這是不用說的)。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不想在安德里斯和阿爾維斯的面前透出有關「背叛之人」的消息。
根據系統消息來看,當年設計殺死她的【背叛之人】肯定在這三個人之中,也就是說今晚跟她誰在同一張床上的人里,藏著背叛者的機率高達三分之二。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她,現在還想不想再殺她一次?
米婭對此通通一無所知。
她在明處,對方在暗處,她的處境可以說是極其不利。
能夠支撐她與此人對抗的最有利的武器,就是米婭已經清楚地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而對方也許暫且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卻未必能知道我打的什麼主意!
講起來有點拗口,總之,結果就是,米婭下定了決心,不管安德里斯和阿爾維斯看上去是多麼友善、聽話和乖巧,她都不會對他們透露任何有關背叛之人的信息。
於是,她將當年的求救信解釋為:她在死前發送了求救信,但由於發出時間太晚,所以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說完有關自己當年是如何死去的最後一點內容後,米婭停止了講述。
夜色漆黑,寢殿裡寂靜無聲,只能聽見三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支奇異的協奏曲。
她看不清安德里斯和阿爾維斯的神情,只能聽見誰的呼吸似乎改變了節奏——又或許只是她的錯覺?她不能肯定——以及,觸摸到了他們的手掌。
在米婭話音落下的同時,兩個人幾乎同時伸出手來,一左一右,緊緊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安德里斯的體溫很暖和,如同冬日裡的熱水袋,暖呼呼地熨帖上來;阿爾維斯的手掌冰涼,像是一大塊剛從冷櫃裡拿出的堅冰。
安德里斯的掌心乾燥且溫暖,也許是因為常年修行劍術的緣故,他的虎口和手指內側摸上去有厚厚的繭,粗糙地摩挲著她掌心的皮膚。
阿爾維斯的手比他要軟和一些,沒那麼多的繭。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執拗地插丨入她的指縫中,與她十指相交。
就是太冰了一些,凍得她有點想把手縮回來。
先是剛才被阿爾維斯抓著撫摸他的臉,現在又跟這兩人一起躺在床上手拉手,今晚她跟他人產生了太多親密的互動,這讓米婭一時有些恍惚——在現實中,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這麼親密地互動過了。
大學時期還會跟同學朋友有一些交流,工作後漂泊在陌生的大城市裡,上班的時候帶著張死人臉幽魂似的飄進公司,下了班就獨自一人躺在出租屋裡發呆,別說能親密互動的對象了,大多數時候,就連跟朋友聊天也只能隔著網線進行。
眼神的觸碰,話語的交流,皮膚的觸感。
這些原本都是遊戲裡不應存在的事物,卻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中,肆意地在「虛假的幻想世界」與真實的世界之間跳著歡樂的踢踏舞,來回踐踏著二者間那本該清晰的分界線。
一時間,他們誰也沒說話,米婭也就默不作聲。
她沉默地任由他們握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懊惱了起來:她應該開個燈的,哪怕只是觀察一下這兩人的表情也好啊!
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線索!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米婭想甩開二人的手,爬起來去開床頭的檯燈。她甩甩左邊的,左邊不動,甩甩右邊的,右邊也不動。
「……好吧,既然你們都不放手,誰去把燈開一下?」
米婭說,「阿爾不是還有問題想問我嗎?反正也睡不著,就把燈開著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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