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血液轉移到胃腸道系統認真工作,血液供應減少的大腦就產生了困意。
甜點一端上來,伊登就揮舞叉子幹掉了所有的漿果,米婭則趴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挖蛋糕吃——確保每一口蛋糕里都能同時吃到奶油層、蛋糕層、芝士層和餅乾底,漿果則要留到最後再享用——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胸口一熱。
不不不,不是那種看到感動的電影後胸口一熱眼睛一酸的情緒上頭,而是物理意義上的胸前發熱,好似有誰隔空給她貼了塊暖寶寶似的。
……她今早出門前,把那支槍塞進了外套里側的口袋裡,恰好就是在胸前的位置。米婭想著反正在北地穿得厚實,圍巾再一裹上,誰也看不出來。
好嘛,這下是沒人看出來了,但是為什麼胸前會越來越燙……
子彈都取出來了,這槍不會自己突然爆炸吧? !電影裡沒演過啊! !
就在米婭尋思是不是要找藉口去一趟衛生間什麼的,順便檢查一下這槍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那股漸漸發燙的熱源忽然離開了她的胸口,「嗖」的一聲往半空中躥去。
一束銀白色的光芒煙花似的炸開,在空中凝聚成信件的形狀,慢悠悠地往下飄落。
「這是什麼……?」
米婭伸手接過那封信,疑惑道。
桌邊另外三人同時向她這邊看了過來。
「魔力發信?誰的?」
安德里斯警惕地問道,「誰會給老師寄信?」
「還能有誰,這個魔力一看就是那個小蘿莎的。」
伊登嘴裡包著蛋糕,含含糊糊地說。
「漢娜·蘿莎為什麼要給您寄信?」
阿爾維斯轉向她的方向,問道。
如果不是他的嘴邊還沾著一點奶油,看起來還怪嚴肅的。
米婭心說我也不到哇,她為什麼要給我寄信?
在自由魔法師協會停留的短暫幾天裡,她跟漢娜幾乎沒有什麼額外的交集,一半對話發生在第一天被漢娜三人堵在小巷子裡的時候,剩下一半對話則集中在「酒館槍擊事件」之後。
她還以為二人的交談已經結束了呢,她怎麼會突然給自己發信件?總不會是要求她歸還槍枝……什麼的吧?
帶著一點小小的心虛,米婭放下蛋糕叉,接過了那封信,拆開信封。
她慢慢地讀了下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
「……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個。」
半晌,她抬起頭,沖三人揮了揮手中的信紙。
「阿婭:
早上下午晚上好。
我在整理同學的遺物時發現了這個,也許你會需要。希望這對你的調查有所幫助。如果你獲得了任何有價值的情報,請一定及時和我們聯繫。 」
漢娜在信中寫到。
在一開始遭遇那群假扮宮廷魔法會的強盜敲詐勒索的時候,曾有一名勇敢的學徒試圖反抗,卻被一槍擊中了額頭,當場喪命——這也是那一群魔法學徒為什麼會被乖乖綁架的原因。
親眼看見朋友慘死當場,有幾個人能不害怕呢?
那名去世的學徒也是蘿莎夫人的弟子之一。
照理說,能夠進入一名大魔法師的法師塔,他也必然擁有不錯的天賦。可惜,他還沒怎麼接受過正式的學徒教育,蘿莎夫人就已經去世了。
此後因為種種原因,這位學徒的魔法學習之路並不順利,是以這麼多年過去,依然還是一名普通的學徒。
在審訊後,幾名匪徒交代,學徒的屍體被他們趁夜色拋入了一個不起眼的港口中。漢娜帶著人撈了一陣子,什麼也沒撈上來。
於是,她只好與這名學徒的幾名好友一起,整理了他的遺物,以便交還給他的家人。
令人意外的是,在整理衣物的過程中,他們在學徒的門禁卡旁還發現了一張通行證——那是一張用以進入「先知」的法師塔中的,臨時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