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藤蔓剛剛在門口試探性地爬了幾步,最靠近門口的畫像中就射出了一排羽箭,給它紮成了一根刺蝟藤蔓。
「好吧,看來這邊也要清一遍。」
伊登給藤蔓把箭拔出來,說道。
安德里斯拔劍出鞘,阿爾維斯的巨盾也出現在了手中。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四人保持之前的陣型,再一次給展館裡的畫像來了個大清洗。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的割草就更加順利,不多一會兒,所有的畫像就被清了個乾乾淨淨。
雖說過程中難免誤傷到一些展品,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們畢竟是來一座危險的、充斥著暴動魔力的法師塔中探險,而不是來參觀博物館的。
「我有點奇怪的是,」
米婭打量著周圍的展品,邊走邊問,「為什麼對面展館裡的東西全都被搬走了,這間卻一點也沒丟呢?」
畢竟,按照常理推斷,一間展館裡的東西,其價值必然會有個高下,不會全部都是價值一樣的展品。
譬如說,假如展館中間擺放的是一柄價值連城的劍,那麼其周圍也許就會放著跟著這把劍一起出土的其他文物,玉器啦,漆器啦,或者是香料骨頭衣服飾品什麼的,其價值與主展品必定有所區別。
而如果這兩間展館的確就是完全對稱的結構,那麼這一面的展館中,應該也會有價值更高昂的展品。
米婭向三人解釋道:
「如果是我的話,在時間緊急的情況下,我會選擇帶走兩邊展館中最重要或者最貴的藏品,而不是一邊連地毯都被帶走了,另一邊卻所有東西都好好地放在原位……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您說得沒錯。不過硬要說的話,也許是他們撤離時只通過了那一邊的展館,而來不及再把這一邊走一遍,這也說不定,」
安德里斯說道,「等我們回去之後,或許您可以寫信給蘿莎問問看。」
這倒也是。
畢竟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等出去之後再問問漢娜也不遲——
咦?
米婭猛的挺住了腳步。
護在她身後的阿爾維斯反應最快,緊跟著停了下來,警惕地用盾牌將她護在了懷中。
前頭開路的兩人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同時看向了她的方向。
「老師?發生什麼事了?」
阿爾維斯微微俯下丨身來,低聲問道。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米婭猶豫道,「我剛才怎麼覺得踩到了什麼東——」
她沒有來得及說完這句話。
最後一個單詞還未出口,腳底的地毯突然一個波浪式地翻湧,一小塊猩紅色的厚沉布料如同有生命一般原地暴起,將米婭整個裹在其中,接著異常靈敏的將身子一扭,仿佛一隻偷到了餅乾的老鼠,就要叼著她逃竄而走!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遠遠超過了米婭的反應速度。她只感覺身子一歪面前一花眼前一黑,就被裹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桎梏中!
可惡,我刀呢? !
伴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包裹住她的地毯一陣激烈的抽搐,米婭來不及反應這意味著什麼,只是本能地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向著最順手的地方刺了下去!
她本以為這地毯至少得像網紋蟒似的跟人類搏鬥一陣,未曾想剛被她一刺,地毯就摔在了地上,把她吐了出來。
……這就完了?
「老師,您沒事吧?!」
阿爾維斯沖了過來,一腳踢翻地毯,將米婭直接撈了出來,仿佛抱一隻長條貓咪似的,將她懸空提溜了起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的身體。
「我沒事……」
米婭回頭去看那地毯,只見那一整片地毯已經被黑色的魔力吞噬了個精光。
地板中央插著一柄黑色的巨斧,那黑色的魔力,正是沿著地板被巨斧劈開的裂紋向四面蔓延的。
就這幾秒的時間裡,展館裡的地毯變成了繼畫像後的第二批犧牲品,被三種不同的魔法毀壞得差不多了。
伊登和安德里斯也圍了上來,三個人仿佛三隻搶食吃的倉鼠,將她團團圍住,查看她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