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片刻,又朝向米婭的方向,繼續道:
「老師,我沒有說要懷疑您,我的意思是……」
「沒事,我明白你的意思。」
米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阿爾維斯說話向來直來直去,他的意思倒也很好理解。
假設說蘿莎夫人發了一篇文章,米婭向他們轉述了文章的內容,而阿爾維斯就是在說,在實驗還未得到復現的時候,他不會去全然信任文章中提出的觀點。
這並非出於對米婭或是蘿莎夫人的否定,而只是出於該行業從業者的嚴謹使然。
這是她感到自己的頭頂忽然一沉,原來是安德里斯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
「其實,就算我們假設蘿莎夫人的理論全然可信好了——那我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從蘿莎夫人給出的時間線來看,即便#039神秘被破解#039真的與#039魔力衰退#039之間存在什麼直接聯繫,它進展的速度也十分緩慢。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這不是最要緊的問題。」
安德里斯揉她就好像在揉一隻馬路邊上偶遇的貓,恰到好處地保留了一個「裝熟」與「親昵」之間的合適距離,「我們即便現在著急,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先解決老師的問題更重要。您想好尋找下一個線索要去哪裡了嗎?」
「我還在想……」
米婭對著地圖思索。
「安德,把你的爪子從老師頭上拿下來,」
阿爾維斯的頭髮還沒完全乾,此刻他身上直冒冷氣,好似一隻剛爬上岸的水鬼,「放肆!你怎麼能對老師如此冒犯!」
「就是就是!」
伊登也起鬨道,「我也要揉老師的頭髮!」
安德里斯收回手,順帶把他伸過來的爪子抽飛,幽幽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為什麼我們會在最後一個關卡里變成小孩和狗?」
「為什麼?」
伊登難得捧他的場,「不是因為蘿莎嗎?」
米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背後有點涼意。
安德里斯將手放在米婭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握緊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
「從老師的描述來看,最後一層我們本來應該進入普通的戰鬥環節,是因為有了她的闖入,才導致了戰鬥環節的拖延——而老師離開之後,戰鬥環節就正常地啟動了。」
「我猜測,這一關原本的設計應該是,壓制闖入者的魔力,使得戰鬥變得異常艱難。而就這個目的而言,如果說#039變小#039還勉強能沾上邊的話,那#039在他人眼裡變成狗#039就毫無意義了……我想,這是由於老師的關係。」
「還有別的證據嗎?」
阿爾維斯儼然一位嚴謹的檢察官。
安德里斯從背後俯下丨身來,貼近米婭的臉側,輕柔地說:
「我還有證據,那就是——那些狗的品種我們都不認識,卻只有老師一人認識,不是嗎?」
米婭:汗流浹背了。
救命! !雖然她時常腹誹伊登煩人又可愛的樣子簡直就是只大耳朵叫驢,安德里斯時而乖巧時而蔫壞好似一隻老抽色金毛,而阿爾維斯本人根本就是只修成人形的高加索犬,但是她可沒想到這種願望(?)還有能被實現的一天啊! !
照安德里斯這個說法,那他們變回少年模樣,倒也挺好理解——米婭對於這仨人的初印象,還真就是十五年前玩《成為勇者之前》時留下的,那時包括她自己在內,大家可不都是青蔥年華的小朋友、可不都長著一張還沒被歲月毆打過的臉嗎?
「也沒什麼不好吧……!」
狗塑犯米婭負隅頑抗,「當時大家的樣子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檢察官阿爾維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原來我在您眼裡,就是那種蠢樣嗎?」
「哪裡蠢了?」
米婭為高加索犬辯護,「明明又大隻又帥氣又有安全感。」
「我來翻譯一下啊,其實就是又莽又蠢的意思,」
伊登看熱鬧不嫌事大,「解釋無效!現在宣判,嫌疑人米婭要受到懲罰!」
「你要幹嘛?」
米婭瞪著他,企圖把他瞪得知難而退。
奈何她的瞪視對伊登並沒有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