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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沐浴在眾人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重新布置了位於荒山的魔法陣,確保每一項準備都萬無一失——接著,皇帝以「宮廷魔法會」名義向米婭下達了一件單人任務,安德里斯還幫忙細心調整了任務完成後會賜予對方的獎勵,確保它在角色欄中顯示的是一個「 SSS」級別的任務。

這是遊戲中最高的等級,她會上鉤的。

果然,就同安德里斯所預料的一樣,接到任務之後,老師就暫時解散了冒險小隊,獨自一人前往了荒山。

而安德里斯前腳與伊登和阿爾維斯分別,後腳也同樣傳送到了荒山。

他在老師購買物品的期間登上了荒山,啟動了荒山的魔法陣,靜候獵物的到來。

獻祭法陣在荒山原本法陣的基礎上打造,加之為了避免無差別攻擊所有進山的對象、引發不必要的懷疑,當初復用這個法陣的宮廷魔法師,給它增加了一條限制:

它只會攻擊被特製的顏料標記為「祭品」的對象,不會在沒有祭品的情況下自動啟動。

——但是,卻可以手工啟動,人工操縱法陣運轉。安德里斯此前所謂的「重新布置荒山魔法陣」,就是在學習如何人工操控法陣攻擊祭品。

萬事俱備,只欠米婭。

當老師迎著風雪從藏身的山洞走出的時候,安德里斯其實就站在不遠的地方——他要親眼見證這個場景,他要親眼看見她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他啟動了法陣。

第一發攻擊毫無預兆地貫穿了她的身體,他看見她角色面板上代表血量的一欄受驚般的震顫,最後慢慢地停在了距離「0」僅有一點點的位置。

足以使常人昏死過去的劇痛,卻對她沒有造成致命的影響。她僅僅是猶豫了片刻,就從背包中掏出了大瓶的治癒藥劑——角色面板上綠光一閃,血量便恢復如初。

好可惜。沒有殺死。

好痛苦。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好生氣。為什麼即便這樣都殺不死?

相互對立、彼此矛盾的感情在安德里斯的大腦中混沌地交織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名為「理智」的存在在他的大腦中被蒸發得一乾二淨,剩下的唯有沸騰的咆哮:

那就讓我們來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

第二發攻擊迅速趕到,這一次,他拿走了她三分之一的血量。

老師顯然也不是吃素的,在數次交手以後,她也大致摸清了攻擊的規律,甚至還能對他做出反擊。

好幾次她的攻擊迎著他的方向而來,周圍監督戰況的魔法師嚇得四散奔逃,安德里斯卻毫不畏懼,坦然地看著那些凶暴的魔法直衝他的方向而來——然後就跟舞台表演的乾冰似的,從他身上順滑地穿過,沒有給他留下哪怕是一絲最細微的擦傷。

魔法師們驚恐得瞪大了眼,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有安德里斯心中清楚——他是老師的【隊友】,所以那些針對【敵人】的攻擊,自然落不到他的頭上!

確認過這一點後,安德里斯的攻擊便更加肆無忌憚。

他瘋狂地調取體內的魔力,再通過法陣將它們瘋狂地擊打出去,像頭一次上崗的神明,要下一場毫無章法的疾風驟雨。

儘管安德里斯本不該具有自己過去那些年間無數次死去的記憶,他卻在此時此刻恍惚感到——他們與自己同在。

被酸液腐蝕掉半個腦袋的安德里斯,被蠑螈咬掉整個頭顱的安德里斯,被她無情地拋棄在崩壞的世界中的安德里斯,在漆黑的世界中踉蹌著摔出大門的安德里斯,在無邊的血海中叫著她的名字沉入海底的安德里斯……

哪一個是真正的安德里斯?哪一個是死去的安德里斯?哪一個是活下來的安德里斯?哪一個是現在的安德里斯?

我親愛的老師,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恨與最愛的人。

——猜猜哪一個,會是即將殺死你的安德里斯?

風雪呼嘯,魔法的刺耳噪音不停,血花飛濺如上好的裝飾畫。

他身在暗處而她處在明處,所以這一次,輪到安德里斯坐在觀眾席上,盡情地、隨心所欲地、欣賞演員的表演:

被擊中後的吃痛、不明所以的困惑、遲遲無法反擊成功的憤怒,以及——安德里斯最不願看見的——勝券在握、遊刃有餘的傲慢。

是啊,反正對你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來,所有的死亡都可以被改寫。所以你從不會像我一樣痛苦,不會像我一樣失望,不會像我一樣難堪——

等到體內的魔力被盡數抽空,安德里斯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了攻擊。大雪依舊一刻不停下著,輕柔地落在老師一動不動的屍身上。

好吧,我成功殺死她了。

安德里斯想。

撕心裂肺的劇痛與趾高氣昂的得意同時在他心頭迸發,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屍體前,跪在了地上。

這時,屍體旁飛出了三封輕盈靈巧的信件,鳥一樣地向著山下飛去。安德里斯伸手抓住了落在後頭的兩封,到底是讓第一封給逃掉了。

他思考了一陣子,放開手,於是這兩封也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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