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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修忙俯身謝恩。皇后一笑,轉頭又問其他事情。謝蘭修凝神細看,覺得皇后處事算得上寬和一路的,不過也頗果斷。倒是兩位昭儀,長得和皇后有三四分相像,但一位撥弄著指甲懶懶地不說話,另一位四下里瞟著,目光碰到謝蘭修時,便是冷冷地笑一笑彈開目光。

好容易上午過去了,謝蘭修回到飛靈宮,阿蘿帶著新來的宮女和宦官前來拜見,謝蘭修笑道:「阿蘿,如今,你可是我宮裡掌事的人了。」阿蘿一如既往還是那般甜甜的孩子般的笑,吐吐舌頭道:「娘娘抬舉我!」

「娘娘?」謝蘭修一挑眉,還真是不適應這個稱呼,正在發愣間,外頭宦官送來了皇后的見面禮,謝蘭修插燭似的拜倒,接過皇后的贈禮,謝過恩,那傳話的宦官一臉的笑,說:「謝娘娘不愧是南邊來的,知禮數,講規矩。老奴也學著了。」

檢視皇后送來的贈禮,多不過首飾和衣料,阿蘿笑道:「娘娘果然是望族的女郎,行事就是和宮裡其他娘娘不一般呢!」謝蘭修笑道:「怎麼,宮裡其他人接皇后贈禮時都不用叩謝麼?」

「嗯。接了就接了,哪那麼多禮數?皇后雖然是盛貴,但是說到底還不是看陛下的喜好?陛下愛重,就算不是皇后,也沒有人敢瞧低了;陛下敷衍,再是皇后,也不過……」阿蘿住了口,偷眼望望謝蘭修。

也不過是俘虜,給加了恩罷了!謝蘭修心道。自己在魏宮,倒是要有個打算,若是想著平淡一生,日子大約也不難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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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平淡容易,做到平淡卻著實不易。

拓跋燾後宮沒有正統的太后,皇后和左右昭儀是夏國的俘虜,雖有高位,但在建制不全、且禮法不足的魏國後宮,也並沒有至高的權利,而宮中其他嬪妃,或是鮮卑貴族家的女孩兒,或出自於北地漢家士族,或只是因美貌非常而被納入皇宮,只論權勢地位,竟沒一個能夠牽制國綱——或牽制拓跋燾。

生性強勢的皇帝,便足可以任性寵幸,不費思量,全無牽絆。

很快,他對謝蘭修的寵愛便闔宮皆知,有時毫不避諱地當著皇后和嬪妃的面盛讚:「還是謝娘子知禮數——南朝人讀孔孟,原來真有他們的道理在!不如謝娘子協助皇后一起,制定後宮典儀,不要說起來我們立國也多年了,還沒有完善的宮制。」

謝蘭修給他說得臉白了紅,紅了又白,當著眾人的面,急忙直直跪下來說:「陛下謬讚!妾哪有制定後宮典儀的能耐!」

拓跋燾卻不理會她心裡怕出風頭的憂懼,呵呵笑道:「我說你能你就能!咱們大魏,若無崔司徒父子制定國典、隨著先帝和朕南征北戰,哪有今天!如今四面雖然環伺強敵,但也只好對我們乾瞪眼。只是朕雖說跟著崔司徒讀了些漢人的書,畢竟所知還不夠。現在好了,後宮裡有你謝蘭修,亦等於為我多了一個謀士。」他轉臉對皇后赫連琬寧道:「琬寧,你說是不是呢?」

皇后自然只好順著他說:「陛下所言甚是!妾覺得謝椒房也不必自謙,倒是我們一道把事情商量起來要緊,至於成也好,不成也好,總得先有個開始才是。」

謝蘭修心自惶恐,倒不是怕編纂什麼典儀之類,而是深恐自己剛剛成為拓跋燾的妃子,便陷入後宮諸人眈眈的目光下。拓跋燾的後宮,盛貴的女子也不過是赫連昌的三個妹妹,但是她謝蘭修自己,在這裡是更論不到身份和背景。原來抱了不畏死的心態,倒也沒有怖懼;反倒是決意活下來了,那惶惶然的小心臟開始畏首畏尾,不願意自己莫名地死在陌生的北魏宮廷之中。

回到飛靈宮,謝蘭修握著象牙小筆桿,看著素箋半天都琢磨不出一個字來,阿蘿送來酪漿,覷著她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的模樣,偏著頭若有所思地說:「怪道以前聽我阿爺說,南朝人做文章是極辛苦的事!」

謝蘭修正想松乏一下,丟下筆嘆氣道:「你阿爺是個懂事理的人!我如今才曉得我阿父日日在書房忙得顧不上我們姊妹,原來也是這麼辛苦!」說到謝晦,她目中不免有些淚意,機靈的阿蘿忙把手中潔白的酪漿遞過去,貼心地說:「娘子快嘗嘗!這份酥酪滋味剛剛好,用的是娘子喜歡的蜂蜜調和的。」

「可惜這裡,茶湯為酪奴(1)!」謝蘭修接過酪漿,見阿蘿一臉不解,便向她解釋道,「我們那裡,不喝酪漿,都烹茶喝。上回我烹了茶請陛下飲用,他皺著眉頭,喝藥似的喝了,末了嘖嘖嘴說:『又苦又澀!這樣難喝的東西,你們南人為什麼喜歡得如痴如醉?還是酪漿香甜,滋味醇美!』我當時笑著說:『茶是酪漿的奴婢,雖不如酪漿的滋味,可少了它,豈能襯出酪漿的醇厚來?』陛下大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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