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憫搖了搖頭,何語苒瞭然,道了句「那就好」,抱著卷子往連廊那邊走了。
裴知憫和她相背而行,回到教室,她找了一套理綜卷子來做,那是一套很難的提升卷,裴知憫做得磕磕絆絆的,她嘆了聲,放下筆看向外邊的天。
那會兒太陽還沒出來,天色陰冷,瓷青瓷青的,灰色的雲一團挨著一團,無所事事地飄在空中。
「在想什麼呢?」林澤民從後面拍了下她的肩,「悶悶不樂的。」
裴知憫沒回答,不動聲色地換了個話題問:「班長,你有什麼考試提分的技巧沒有?」
林澤民對上她那雙求知的眼睛,認真地想了想說:「先理解,然後通過大量練習鞏固,再將所有知識點串聯起來,慢慢舉一反三。」
裴知憫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那要是串聯之後,舉一反不了三呢?」
林澤民撓了撓腦袋:「多練多反思吧,熟能生巧。」
裴知憫默念了便末尾那四個字,在心底消化起來。
林澤民眼珠一轉,笑了笑繼續說:「曾經有名師說過——」
裴知憫再度打起精神,等著聽大師的教誨。
林澤民緩緩道來:「所有的考試,不過都是把你平常所學的發揮出來。」
裴知憫仔細一琢磨,好像是這個理,她好奇地問了嘴那名師是誰,林澤民只說天機不可泄露。
過了很久,他們再說起這事兒,裴知憫才知道哪有名師,不過是他杜撰出來的。
那天的最後一節課本來是英語,英語老師臨時有事,就和體育老師調了一節,班裡的人興奮得跟猴一樣,收拾好書包就往操場去。
下樓時遇見喻書,這人風風火火的,一副要去幹大事的模樣。
「怎麼了?」裴知憫忙問。
喻書鬥志昂揚:「我哥他們在和籃球隊的人打比賽,我去給他加油。」
這事啊,裴知憫鬆了口氣。
「你們這節體育課?」喻書看她背了書包,問了句。
裴知憫簡言說了下換課的事,喻書興奮地喊她等會來看比賽,說正好加油人多力量大。
裴知憫點頭應「好」。
體育課上,大家的心思早就飛到天那邊去了,老師讓他們跑了兩圈活動活動筋骨,就說自由活動,裴知憫買了兩瓶水,晃悠著往籃球場走。
十二月的風迎面掃來,捲起地上的落葉,嗚嗚的風聲,還是比不過由遠及近如沸的人聲。
小道盡頭右轉,就到了籃球場,蕭瑟寂寥的深冬,現場一片火熱,場邊圍了許多人,女生的吶喊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那抹熟悉的身影在場上極為耀眼,就在裴知憫看去的那一刻,男生縱身一躍,腰背後仰的同時,手腕內扣,籃球在空中
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進筐,球場上立馬響起一陣尖銳的喝彩聲。
裴知憫抱著水,穿過擁擠的人群去到喻書身邊,那時喻書的嗓子已經喊啞了,見她給自己帶了水,感激地給了她個熊抱。
猛喝了兩口水潤過嗓子,喻書湊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那個9號是誰嗎?」
裴知憫看過去一眼,「不知道。」
「校籃球隊的隊長,路澤珩,」喻書一猜她就不知道,繼續說,「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何語苒是他表妹,就那個文科第一。」
原來那天他們說的人是他啊。
「喻臣哥和他在一隊?」裴知憫問。
「不是,他和祁硯寒,蔣琛他們是一隊,」喻書一面說一面狐疑地打量起了她,「你不是想叛變吧?」
裴知憫不明所以地「啊」了下。
「你是我閨蜜,當然只能給我支持的這隊加油,」喻書威脅似的說,「路澤珩那隊,你想都不要想。」
裴知憫禁不住笑了,「好。」
喻書不知從哪兒拿出了個手拍掌塞到她懷裡,「快給我哥加油。」
裴知憫立刻依言照做,揮舞起手掌拍來。
那場比賽的比分咬得很緊,現場的氣氛節節高漲,將冬日的寒氣一掃而空,熱烈的喝彩聲在祁硯寒倒數五秒的那個三分球進筐達到了高潮,比賽最終也以那三分的領先宣告結束。
贏了比賽他們這邊很是高興,一一握手撞肩,路澤珩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自家這一隊的人,和他倆說:「這次都是因為那幾個不傳球,不作數啊。」
「路隊長,就是一場友誼賽,輸了就算了,你別放在心上。」喻臣笑著說,還特意加重了幾個關鍵字。
路澤珩不服道:「下次再戰一次。」
「可以啊,再輸了你就別來理論。」祁硯寒笑得張揚,雙手撩起衣擺,擦了一把臉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