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霏看他這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的模樣,想自己著急還著急錯了,她利落地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出去。
「說吧,出什麼事兒了?」聞霏打了一把方向盤,左拐往北邊走,「大冷天出來吹風,別說是你閒的。」
祁硯寒淡漠地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雪下得小了些,陽光普照大地,積雪化成一灘灘的水,汽車碾過,留下一串潮濕的車轍印。
「你媽今天回來,上飛機前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看你沒接就知道有問題,」聞霏看了眼後視鏡里的車況,變道過去,問了一句,「跟你爸吵架了?」
祁硯寒扯了下唇角,不否認就是承認。
聞霏嘆了一聲,現在她也多少了解祁宏的德行,那花花腸子,真真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你爸那人,雖說人不怎麼樣,在外面……」
話到這裡停頓了。
「在外面怎麼?」
聞霏咬了咬牙,還是沒把把這些醜陋的事情說給孩子聽。
「在外面奔波忙碌,」她自圓其說,「對你不上心,對家庭也沒盡到責任。」
祁硯寒冷笑了一聲。
「但別說,你這身高腿長的真沒浪費啊,」聞霏上下掃視了他一眼,故意調侃說,「居然能走到城南來。」
祁硯寒嗓子裡溢出一聲笑:「沒辦法,天生的。」
「你少在這兒嬉皮笑臉的,我說的是這意思嗎?」聞霏抽空給了他胳膊一下,「要是我不來接,你走回去天都要黑了。」
祁硯寒輕笑:「不至於。」
她給的兩張零錢還在他的衣服口袋裡,足夠他坐一班車坐回家了。
聞霏不屑地白他一眼,還想說什麼。
「好了,小姨,你就別好為人師了,」祁硯寒直接一句話打斷她的嘮叨。
聞霏偏頭看了眼這小子,乾脆不說話,踩了油門徑直往家裡開。
進了門,聞瑾就打來電話了,聞霏去了陽台接,方芷宜不知從哪兒折了臘梅花回來,來牽祁硯寒的手。
「哥,我剛摘了臘梅花,我們去插花吧?」
祁硯寒皺眉:「我不會。」
方芷宜嘴巴嘟起:「那你就學。」
祁硯寒無奈地笑:「行。」
那個年,祁硯寒是在聞霏家裡過的,其實春節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特別,但有方芷宜這個小靈精,生活還不算特別無聊。
印象里那場雪徹底落完,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寒假也就結束了。
一回到學校,就真有要高考的實感了,校園到處張貼著「決戰高考金榜題名」之類的橫幅,七班的後面,也貼著一條標語——正是風華正茂,怎可甘拜下風。
裴知憫說到做到,再沒接觸過跟畫畫有關的事,全身心放在學習上,高考真題一套套地刷,錯題堅持摘抄分類。
那時二月已經過了,南城即將迎來春天。
月考放假那天,裴知憫一個人回家,路過六班外邊,喻臣在等祁硯寒,她悄悄放慢了腳步。
喻臣轉著手裡的籃球,問了最後一遍:「真不和我們去打籃球?」
祁硯寒果斷拒絕:「不去了。」
「稀奇啊,」喻臣眉峰一挑,「之前不是你喊我們嗎?現在喊你去怎麼不去了?」
「秦京寧在外面等我,」祁硯寒背上書包,拍了下他的肩,「先走了。」
喻臣愣了一瞬,手裡轉著的籃球緩緩停了。
裴知憫比祁硯寒先一步出教學樓,校門口,秦京寧背著書包低頭踢著石子兒,明顯的等人狀,她身上還穿著一中的校服,應該是才從那邊過來。
女生嘴角彎起,蹦蹦跳跳地跳格子,一點沒有等人的不耐煩感。
熙來攘往的大門口,裴知憫跟著人群走出學校,進了便利店買水彩筆,這段時間做錯題集,彩筆消耗得極快,正挑選時,祁硯寒和秦京寧進來了,停在酸奶貨架前,秦京寧拿了一瓶原味酸奶,從她身旁經過時,驚喜道:「是你啊。」
裴知憫淺淺一笑作為回應,目光和祁硯寒對上,兩人互相點頭致意了下,就各自偏移開了。
自從雪天一別,有些事情好像在無形中發生著變化,醞釀著,譬如現在。
從前他們遇見,一般都是一個人率先偏開目光,而非點頭之交。
買完筆,裴知憫付了錢出來時,兩道身影就走在前方不遠處,她慢慢地走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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