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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圖裴知憫改了又改畫了二十天,投出去後,不出意外地石沉大海了,她心裡憋著一股勁,兩個月里投遞了七八張,卻沒有一張有回信,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投稿的時候,橫衝直撞卻都了無回音。

十二月的那個晚上,裴知憫在勾線稿,郵箱忽然冒出了消息,她滿心喜悅地點開,卻是一封婉拒信,那一瞬間,她有點不想畫了。

裴知憫走去陽台,給喻書打了個電話,那人忙到現在才吃飯,嘴裡包著一口飯,含糊地問怎麼了,她把這段時間畫稿被拒的事跟她說了。

「這有什麼?」喻書咽下嘴裡的飯,寬慰道,「你現在喊我回去算導數,我只會寫個解,連公式都背不出來。」

「你畫畫也是這個道理,要靠熟能生巧。」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裴知憫想起來了,從前林澤民也說過,這個男生如今就讀於上海的頂尖學府。

裴知憫望著深藍色的夜空,上面只有一輪泠月,空蕩得像是被燙了個口子。

「我畫了好幾個月了,」她語氣傷感,「還是回不到當初的水平。」

喻書沉默了下去。

裴知憫咬唇,低聲道:「你說要不我乾脆放棄畫畫算了吧?」

「你千萬別,」喻書驚得放下了筷子,「這麼好的才華,不能浪費了。」

裴知憫不語,只盯著天看。

喻書想了半分鐘,說:「我給你出個主意。」

「什麼?」

「你去開個微博,」喻書往椅子上一靠,提出寶貴意見,「把你日常畫的還有之前畫的卻沒被錄用的放上去,如果有人喜歡,會主動來找你約稿的。」

裴知憫擔心:「萬一沒人喜歡呢?」

「那我就去你底下當最忠實的托,只要你發,我就使勁夸,」喻書仰起頭,摸了摸肚子,閉著眼暢想起來,「看在我們這麼真心實意的份上,老天肯定會感動的,等你名聲大噪了,我就來跟著你混,再也不背這磚塊一樣的破書了……」

那時候她們好像都有這麼不切實際的夢想,就想著閨蜜暴富,一人得道自己就好「雞犬升天」。

裴知憫失笑,說著說著怎麼就八竿子打不著了呢?她忙打斷說「您可別想這麼遠」。

喻書睜開眼,嘿嘿笑了。

夜裡的風很涼,卻吹得她熱血澎湃,裴知憫踢著陽台的邊邊角角,聲音遲疑:「你說這能行嗎?」

「試試唄。」

她笑:「行。」

這通電話到此就結束了,末了裴知憫聽從了她的建議,每天都在微博上分享畫稿,漸漸的,竟然收穫了一小批粉絲,人數還在漲,能被這麼多人喜歡,她是真的受寵若驚。

跟喻書說的時候,這個姑娘尖叫道「你是真的要火啦」,裴知憫還是笑笑,根本沒想過這事兒。

新的學期,裴知憫經常去圖書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畫畫,對面的桌子上坐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斯斯文文的,他們相對而坐了半個月,沒說一句話。

三月的某天早上,裴知憫去圖書館的路上不小心把耳機弄丟了,正巧被他撿到,兩人由此認識了,這個男生很有禮貌,做事周到得體,有時他幹完了活,但裴知憫還沒走,他也會裝作還沒幹完接著陪她,見時間太晚,他又藉口說順路送她回寢室。

一次兩次倒還好,五六七八次時,裴知憫

也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他沒說她也就當他是普通朋友,就這麼地相處著。

那天晚上,他們回來正好碰到下樓買酸奶的虞淨,這人一眼就察覺到有情況,等裴知憫走進宿舍樓,她拱著她的手臂就讓她好好把握,裴知憫淡淡笑了下,不置可否。

大二就在這一天天的畫稿中過去了,暑假來臨,裴知憫回了棲梧去陪許蘭君,家裡只有外婆一個人,院裡的花少了許多,但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裴知憫一回來,澆花剪枝椏這事兒就落在了她頭上,有幾株草她不認識誤當成雜草剪了,把老太太氣得,直接打發她去了後院拔草。

當了一個月的拔草小工,裴知憫「罷工」回南城了,當天就收到了衛旭發來的消息,是他的高考分數,她看著那超出重本線七八十分的成績,真心替他感到高興。

後來蔣琛給他辦了場慶祝party,裴知憫被喻書拉著去了,卻沒有遇見他,喻臣在角落打電話,時間很短,掛之前她只聽見喻臣笑罵了一句:「你小子就見色忘友吧。」

事實上祁硯寒是真的冤枉,方芷宜在學校被人欺負了,他氣得踩著油門飆車過去,不把那小子使勁揍一頓他都對不起她叫了這麼多年的「哥」,至於聚會,這玩意兒什麼時候不能聚。

那時他還不知道裴知憫在。

八月下午的兩三點,正是日曬風燥的時候,包廂里熱烈得勝過外頭的驕陽。

衛旭盡情地唱著「任風吹乾流過的淚和汗,總有一天我有屬於我的天」,釋放出了這一年的壓力,一曲吼罷,蔣琛和他碰起了酒瓶,一飲而盡,他們又點了首歌,是許巍的《藍蓮花》。

「沒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嚮往——」兩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熱血豪放,裴知憫靜靜地聽著他們唱,內心慨然,他們還和當初一樣,卻也不一樣了。

這首歌唱到結尾時,裴知憫被蘇英的電話叫走了,她母親今天忘帶鑰匙了,要她回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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