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猜就是。
「但你外婆說,一切都要看你,」蘇英疊好衣服放進箱子裡,接著道,「你如果想留在那邊工作,我們也贊同。」
裴知憫抿了抿唇,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在青城讀書,在那裡工作肯定要方便些,可南城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外婆在樓下喊吃飯了,裴知憫揚聲回了句「好」,便推著蘇英的肩膀走出房間。
「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英握著她的手,無聲地嘆了口氣。
吃了中午飯,裴知憫就坐車回青城了,後面的日子,她既要實習還兼顧畫畫,忙得腳不沾地。
二月底,實習結束,裴知憫如釋重負地走出了公司,那時青城的氣溫還很低,風聲肅殺,刮在臉上跟刀鋒似的,生疼。
她裹緊圍巾,在路邊買了一份炒酸奶,攤主是個中年婦女,說的還是方言,她聽了半天都聽不懂,最後還是一個熱心腸的男生出面解釋,說攤主是在問她要什麼口味,裴知憫看了眼招牌,說要草莓味的。
拿到炒酸奶,裴知憫邊吃邊往地鐵站走,冷風白霧的街上,都是洶湧的人潮,一對牽手徐行的情侶打鬧說笑著她身邊經過,有個熊孩子不小心撞到了他們,著急地說「對不起」,說完就跑了,沒兩秒,又躥出個氣急了的大人,在追那小孩。
這市井生活,真是親切,卻不屬於她。
裴知憫站在異地他鄉,看著人潮湧動的街頭,巨大的歡聲笑語從她耳邊跑過,心頭冒出一種極致的心酸。
這一刻,裴知憫才終於讀懂了朱自清先生說的那句「從此故鄉只有冬夏,再無春秋」,她的外婆,她的爸媽,都在家裡等她。
吃完,裴知憫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給蘇英打了個電話,聊了兩句家常,她說起正事:「媽,你說我考研怎麼樣?」
蘇英停了幾秒鐘才說:「可以啊,媽支持你。」
冷風呼嘯,捲起一地的枯葉,裴知憫這這隻手有點凍僵了,換了另一邊拿手機。
「那你想好考哪所大學了嗎?」蘇英小心翼翼地問道,「考本校還是回……」
裴知憫看著對面玩鬧的孩童,緩緩道:「南城大學。」
「好,好啊,」蘇英激動得語無倫次,「那我和你爸幫你留意著分數線和錄取情況,幫你分析分析。」
裴知憫聽著她講規劃,慢慢起身進了地鐵站,下班的點,站里的人很多聲音嘈雜,蘇英沒說兩分鐘就掛了。
坐了半個小時地鐵才到達校門口,外面的店這時候生意正好,放眼望去各家店都坐滿了人,男生的嗓門大,好些人圍在一起喝酒,划拳聲很大,裴知憫隨意瞥了眼過去,竟然看到了一個穿旗袍的姑娘,她走近一看,真是虞淨。
桌上擺著一菜一湯,還有四五聽啤酒,歪歪倒倒亂作一團,裴知憫一慌,問她怎麼了?
「從今天開始,」虞淨舉起酒,敬了天又敬地,傷懷道,「我就自由了!」
裴知憫品了品這話是什麼意思,末了,她也坐了下來,陪著虞淨喝,然後聽她講他和那人從學生時代開始的愛情。
那天晚上,裴知憫陪虞淨喝了兩聽啤酒,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洗漱完點了外賣,她就開始上網查南城大學的研究生導師。
青大是有保研資格的,儘管裴知憫一直有在好好學習,但是新傳卷得厲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成績剛好挨到保研邊緣,遺憾錯過。
四月份,青城的氣溫漸漸回暖,春意漫上枝頭,鶯歌燕舞,又是一年好時候。
遠在一千公里外的南城卻還停留在冬天,衛旭留在了南城,學校和南大在一條街上,經常周末去找祁硯寒一起喝酒,那會兒他早就分了,一個人來應的約。
有次他們喝醉了,衛旭懷念青春,懷念高三,想起了遠在北京的蔣琛,想起了電話時常打不通的喻臣,還有裴知憫。
祁硯寒當時尚留著一絲理智,聽到她的名字微愣了一瞬,衛旭這個傻缺,要拿手機挨個給他們打電話,他說不清那時自己是什麼心態,肯定醉了吧,不然怎麼會有點期待呢。
一場沾著涼意的風自南而起,吹到了北方,讓青城下了兩天的雨。
因為微博上的分享,裴知憫被更多人看了見,有幾家出版社先後找來請她畫封面,由於她在備考,最後只接受了一家的邀約。
後面沒多久,裴知憫又收到了一個單子,來自虞淨,她家的畫師家裡出了急事,花紋一拖再拖,預計夏天上新的旗袍到現在連樣衣都沒做出來,她奶奶急得不行,電話打到她這裡來讓她想想辦法。
虞淨把之前有過合作的老師都問了個遍,不巧的是她們手頭都有稿子要畫,束手無措時,她把目光移向了裴知憫,虞淨摟上她的肩,一臉的有事相求:「敢不敢試一試畫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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