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曉走上前,「先生,又見面了。」
青年轉過身,眼尾不明顯的笑意似乎沾著陽光,是料峭春寒里的一抹暖色,可他不動如山,
「嗯,又見面了。」
「先生在看什麼呢?」千曉往水裡看了看,除了幾條紅色的錦鯉和漂浮的落葉,再無其他。
「流水葉落,不乏趣味。」青年看著千曉,「小千在做什麼?」
「沒幹啥,」千曉背靠著欄杆,抬頭看著青年,隨手接了片落葉放在頭頂,「在回去上班。」
「上班?」青年不解。
「就是當值的意思。」
「原來如此,怎麼看上去愁眉苦臉的。」
千曉將頭頂的落葉拿下來,放在樺木欄杆上,「愁眉苦臉是因為有個員工很讓我頭疼,對了,先生,你聽說過鍾離這個人嗎?」
青年微微一愣,「略有耳聞。」
千曉看著青年說,「其實也沒有多大事,就是這人花錢太厲害,讓我很頭疼。」
青年不理解為什麼花摩拉會讓人頭疼,世間萬物皆有存在的價值,商品標價便是用固定的刻度給他們的價值標了量,
標價既然存在,便是合理,
而喜歡向來難得,摩拉更是身外之物,若能用摩拉換取喜歡的東西,豈不是划算?
即使不理解少年的苦惱,但他還是很配合地附和著:
「嗯,確實過分。」
「是的吧,」千曉嘆了口氣,「罷了,不提那麼多,我要去上班了,先生,謝謝你聽我講這個。」
「無妨。」
「作為謝禮,這個給你。」千曉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青年,
青年攤開手心,
當千曉的目光落在青年的黑色手套上時,她微微一愣,夢中被遺忘的場景有那麼一瞬間在腦海里閃過,
她拼命想留住,仍舊什麼都沒有抓到,
她將東西放在青年的手心,離開時,指尖毫無意外地碰到了青年的手,
皮質手套的溫涼感在指尖無限放大,她問:「先生恕我多言,您為什麼總是帶著手套。」
「習慣,僅此而已。」
雖然對手套充滿著極大的好奇,但千曉自知不應繼續問下去,
她跟青年道別,仍舊沒有問起青年名字的想法。
看著千曉離開的背影,青年張開五指,掌心裡是一塊桃子味的硬糖,
包裝紙上寫著:早餐店專供。
風把欄杆上的樹葉吹了下,落在水中,撞出一圈又一圈的暈。
*
往生堂的櫃檯前,千曉含著塊從早餐店那裡順來的硬糖,邊理著儀官小姐送來的帳單邊拿著毛筆記帳,
她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