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別在於,這回話末她多添了兩句:娘親,您還誇過他的。當年那個教黛黛習武的季教習您還記得嗎?
卓舒明聽完,因過度錯愕而沉默。
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年短暫地教授嬌嬌武藝的季教習,就是如今聲勢中天的嶺東
之王季與京。當時或許有人和她說過這季教習的名字,但很明顯她並未記住。
為了能安撫卓舒明的心,在她怔怔不語時,林青黛忽而起身,踱到了自己的床榻旁。那裡立著一個雕花小櫃,她拉開櫃門,從裡面搬出了一摞話本。其中一些已經有些年頭了,林青黛翻看得也勤,但因她從來就是個愛惜書的,這一摞話本成色很新。
回到母親身邊,林青黛隨意抽出一冊,一次便精準地翻到了和季與京有關的那一頁。這意味著什麼,已無需林青黛逐字言明了。若不是時常翻看,她哪兒能記得那般清楚?
卓舒明開始相信女兒是真的心悅季與京。
可當下,她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控住,心緒亂得很,沒能響應女兒半句。
林青黛理解母親,她自個兒也覺得這事兒玄妙得很。
早兩年她就知道林季兩家之間存在一紙婚約,在適宜的時間姐姐會嫁去嶺東。她不想爭什麼,悄然將情意藏起。
豈料,情勢急變,她觸到了再見季與京的機會。
「娘親,黛黛此番並未受委屈,黛黛只是想為自己的喜歡搏一次。若是失敗了,我便同他和離,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她的話音和柔,清潤,像源於深山幽澗的溪水不疾不徐地流淌,所過之處,喧熱躁動蕩然無存。
卓舒明被撫慰,須臾後,輕笑一聲。那一聲短促,藏了複雜情緒,但總歸是釋然了。
黛黛,說得不錯。
若她真能擄獲季與京的心,得償所願,那自然是好。未能夠也無甚緊要,合離回家便是。
她家黛黛還愁沒人喜歡?
林青黛問她笑什麼。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髮鬢,所過之處皆是絲滑柔膩,如撫絲綢。
「娘親是因為驕傲才笑的,娘親的黛黛長大了。」
「想去便去吧,莫要給自己留遺憾。」
出了林青黛的小院,卓舒明徑直前往皇宮。
她去見了岑貴妃,說了什麼旁人不得而知。
兩日後的早朝,政務的處理進入尾聲,泰寧帝忽而喚了林言森。
林言森連忙走出隊列,恭謹朝帝王行禮。
泰寧帝:「平身。」
林言森依令站直,帝王淺淺睇他,眉眼含笑,心情不錯的模樣:「前兩日,舒明進宮見了靜汐。她托靜汐帶話,說想向孤求個恩典為蘇四和青霧賜婚。這事兒,你可知情?」
林言森聽完,略顯慌張地跪了下來,雙手貼地,額心抵於上,絕對臣服的姿態。
「臣不知曉,但這事兒是臣沒處理好,臣該死。」
泰寧帝的目光在他顫顫地官帽上停了數息,「和舒明鬧了?」
林言森微不可聞地應了聲。
帝王又問,「可是因為林季兩家的那紙婚約?」
林言森又應了聲,這回總算是能聽到聲兒了。
幾息頓滯後,他像是再控不住情緒,抬頭看向了泰寧帝,聲線起伏,激動明晃晃顯現:「陛下,此婚約乃林家先祖立下的償還的是救命之恩,臣想守信履約何錯之有?」
泰寧帝聽完嘖了聲,「孤不止一次說過你就是個木榆腦袋,固執,不知變通。這回看來,是一點沒冤枉你。」
話落,林言森的頭再次磕到磚石上,力度不輕,撞出的聲響近處都能聽到。
泰寧帝像是心軟了,沒再繼續埋汰他,「蘇四和青霧皆出自帝都鼎盛世家,門當戶對,又從小一起長大,互生情愫再正常不過了。」
「你當年求孤為你和舒明賜婚之時,若是孤王不允,令舒明另嫁他人,你可願意?」
林言森不吭聲。
泰寧帝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低而短促地笑了聲。這笑意味著什麼,聖心難測,無人敢猜。
笑過,他一錘定音:「孤現在就為蘇四和青霧賜婚,聖旨遲些會送至林蘇二府。」
「曹閒。」
「臣在。」
「為林蘇聯姻擇一吉時,日子就近擇取。」
「臣遵旨。」
泰寧帝又連著下了幾道指令,皆是為林蘇聯姻鋪排,對林家的著重明晰地顯於人前。
朝堂眾臣見怪不怪了,他們這位林侯爺就是個命好的,性子溫吞,也無過人的才華。可他是林家嫡長,後又娶了同出於帝都四大世家卓家的嫡女,聲威浩大,在這權貴雲集的帝都,也鮮少有人比得上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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