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溫言深吸一口氣,想到今天從自己車裡下去時,周綰寧的背影。
確實,是時候回家陪她了。
他面上雲淡風輕,腳卻狠狠踹了一腳已經爛醉如泥的孫子琦。
「謝了。」
其他的話,謝溫言也說不出了,只道,「三天後東湖地塊的項目,我會讓宋氏中標。」
「ok。」
*
深夜,梧桐灣。
在練習了三個小時的舞蹈後。
周綰寧心頭最後一點不痛快,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打開手機看熱搜榜,關於她的那條,已經沒有蹤跡了,就連學校論壇里的原貼也消失在其他的帖子中。
看樣子是謝溫言的人出手了。
就在她準備下到二樓回房間休息時,忽然一樓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以為是桐姨半夜出來摔倒了,周綰寧心裡一緊,顧不得身上的舞蹈服還未換,連忙跑到一樓客廳準備扶人。
然而,倒在一樓地上的人,並不是桐姨,而是……謝溫言。
在她下樓的過程里,他已經坐靠在了一旁的沙發靠背後,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原本應該在他身上的西裝外套,此刻隨意地落在一旁的地上,而他身上的白色襯衫,沒了平日裡的整潔,還隨意扯開了兩顆。
周綰寧撩起裙擺朝他跑過去,蹲在他面前,剛想問他怎麼了,卻聞到了他一身的酒味。
看到她來,他抬起眼眸。
平日裡銳利沉冷的瞳孔,此刻在樓梯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溫潤含水。
「謝溫言,你怎麼……」
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
在周綰寧的記憶中,謝溫言喝醉的次數不多,醉成這樣的更是少見。
他不是幫她去處理事情了嗎?
為什麼會喝成這個模樣回來。
她上手想要將他扶起,謝溫言卻順勢依偎進了她的懷裡,是以往從未呈現給她的粘人模樣。
「對不起……」
他靠在她的肩頭,灼熱的氣息落在她耳後根處,語氣愧疚中還有遺憾。
周綰寧摸摸他發燙的臉頰,剛想說話,謝溫言抬起頭,在她下巴處親了一口。
一時間,狂跳的心臟在告訴她。
無論是之前高冷自持的謝溫言,還是現在醉酒後難得粘人的謝溫言,她竟然好像……都很喜歡。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跟自己道歉,周綰寧只當他是醉酒後的胡言亂語。
她連忙把他扶起來,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隨後,像是想到什麼,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像對待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告誡醉酒的他。
「老師去給你做醒酒湯。謝溫言同學在客廳里乖乖等我,不要亂跑知道嗎?」
謝溫言醉眼朦朧地看著她,意識到她把自己當幼兒園的小朋友了,於是失笑著聽話點頭,絲毫沒了平日裡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也只有在他醉成這樣的時候,周綰寧才好意思跟他玩幼師play。
她讓他靠在沙發靠背上,轉身去了廚房。
周綰寧的廚藝算不上好。
上次給謝溫言做的那頓飯菜,她知道大抵是好吃不到哪裡去的。
但醒酒茶,倒是她的拿手絕活。
以前她經常給在酒宴上應酬完回家的爸爸做。
做完,她回到謝溫言面前蹲下。
就在她準備叫他喝點熱湯時,意外發現他的手背上有像被磕到的傷口。
她懵了,連忙放下碗,握著他的手端詳片刻,不解問他:「謝溫言,你是在外跟別人打……打架了嗎?」
說實話,周綰寧無法將謝溫言和打架聯繫在一起。
他是京市里最講規矩的謝家,教出來的大少爺。
平日裡言行舉止也是溫雅又矜貴自持的,怎麼也不像是會跟人打架的人。
謝溫言卻眼睛亮堂堂地看著她。
最後,他向前傾身跪在地上,雙手擁住她,像只頹廢的抱抱熊,依賴於她的溫柔。
他將身上大部分都蓋在她身上,輕聲低喃著:
「周綰寧,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
「也沒人能再……欺負你了。」
音落,謝溫言醉暈過去。
與此同時,周綰寧的手機鈴忽然響起。
上面是來自京市的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