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綰寧喝果汁的手一頓,側頭看向謝溫言。
剛要開口為他說話,謝溫言已然笑道:「她是愛吃,但綰寧的胃病有些嚴重,最近幾日更是不能碰這些生性刺激的食物。小叔叔不知道嗎?那看來你們聯繫得並不頻繁,也沒我想像中的了解彼此。」
「不熟悉的人可以慣著她,我是她的愛人, 以後要與她過一生, 這些我不可能不注重。」
一句話, 將幼兒園外的火藥味延續到了餐桌上。
周綰寧知道周思恆對謝溫言可能會像是吃了槍藥一樣, 但沒想到謝溫言平日裡對待長輩、朋友還算溫和謙遜有禮的人,現在竟然也會有那麼濃重的敵意,難道這就是情敵的直覺?
是不是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時候?
一頓飯下來,周思恆不斷用小時候周綰寧的事刺激謝溫言。
謝溫言則沒將他放在眼裡。
他專注給周綰寧夾比較溫和、適合她吃的熟食。
他還記得她昨天低血糖加胃難受, 進了醫院的事。
周綰寧則埋頭喝果汁,躲避兩個男人時不時投來的探究目光。
直到吃飽喝足,她藉口去了趟洗手間, 才逃離越發壓抑的包間。
而沒了她,包間裡的戰場直接點燃。
「謝總,好久不見。」周思恆虛虛地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謝溫言原本是不想喝的,但想起自己上次醉酒,周綰寧照顧自己的場景, 他直接大口乾了一杯。
「周總,別來無恙。」
「上次見你還在國外差點把我恆星集團弄倒閉,現在倒是成了我的侄女婿, 謝總真是好本事。」周思恆原本微微含笑的眼瞬間冷下來,有寒意散出。
「沒有周總的本事大,處心積慮弄倒了周氏集團丟下爛攤子交給周家處理,揮揮手一個人跑去國外瀟灑,現在還有臉回來?」
「謝總不要血口噴人,周氏集團怎麼會是
我弄倒的,你有證據嗎?」
「你儘管可以不承認,我遲早找出證據收拾你。」謝溫言抬了抬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對了,我的妻子綰寧應該還不知道你對周家做了什麼,我不想讓她覺得自己被周家所有人放棄,所以你最好做好這個小叔叔,別想著越界,也別破壞她心裡對你最後的親情。」
「她心裡對我只有親情嗎?」周思恆笑著,打開自己的相冊,選擇了隔空投送,「謝總接一下,好好看看綰寧對我的情書表白。」
謝溫言眸色深深地看了眼周思恆。
他沒有勇氣點開那封情書,不敢去面對承載周綰寧濃烈愛意的書信。
「對了,你不知道綰寧很喜歡跳舞嗎,為什麼她這兩年愣是一場舞台都沒有?」
周思恆也算了解周綰寧,知道她肯定不會就此放棄舞蹈。
如果謝溫言阻止她重回舞台,周綰寧最後放棄的只會是他。
所以他們的感情不可能像現在表現的那麼好。
或許,謝溫言根本不知道周綰寧想跳舞這件事。
於是,周思恆補了一句話,「甚至連她去參加初試這種場合,你也不知道吧。」
「謝溫言,按照我對她的了解,你怕是已經要被她……放棄了吧。」
「嗑噠」一聲。
謝溫言手上的玻璃破碎。
周思恆見自己已經達到吃這頓飯的目的,起身離開。
周綰寧大概是在周思恆走後五分鐘回來的包間。
一進門,她便看到謝溫言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安安靜靜地喝酒。
感應到她回來,他抬眸看著她。
臉上的冷然,一點也融不進身後暖色的背景里。
他的情緒十分不好。
周綰寧走過去,並未注意周思恆的行蹤,而是徑直走到謝溫言那邊。
她很是關心:「溫言,你怎麼了?」
男人從傷神中抬起頭,隱忍又克制,最後起身來牽她:「沒什麼,我們回家吧。」
「好,那小叔叔他……」
周綰寧這才回頭髮現周思恆在的位置,並沒有人。
謝溫言不喜歡她此刻還有心思去注意別人。
他朝後坐下,猛地伸手一扯,將人拉入自己的懷裡,讓她完全跨坐在他的雙膝上、撲進他的懷裡。
毫無間隙地貼近,周綰寧輕易便聞到了他鼻息里的酒氣。
她愣了下:「溫言你……怎么喝酒了?」
剛剛她走後,包間裡不是就他和周思恆在嗎?
難道兩個人在她離開後,進行了友好交流,然後感情好到已經可以一起飲酒,並喝醉的地步了嗎。
不過,謝溫言的情緒看上去並不像是開心,而是挫敗,像一個輸家那樣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