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不知道這算不算她攻略史上的一大進步，心底的興奮喜悅卻是難以忽視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潤，杏眼比方才還要亮幾許，「自然。」
「前提是——」她說，「你也要說話算話。」
他從來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陳清濯眼睫動了下，盯著她眼睛、臉頰片刻，視線划過她因吃完關東煮辣到殷紅的嘴唇，「走吧。」
路過奶茶店，葉蓁說想喝奶茶，指使陳清濯去給她買。
他偏頭看了眼奶茶店。
「你剛剛還說什麼都可以滿足我。」葉蓁嘟了下嘴，這是一個很自然的動作，撒嬌一般。
是往日裡陳清濯最受不了的那種嗲。
「喝什麼？」他問。
「桃汁薄荷。」
奶茶店這會兒很清靜，陳清濯進去點單，葉蓁蹲在附中那棵據說是建校那年就種下的巨大銀杏樹下等他。
陳清濯拎著一杯奶茶出來，手裡還有一個小小的毛絨貓貓公仔。
他走到葉蓁面前，「起來。」
葉蓁仰頭看他，先是落在他手指勾著的那個小東西上，「這是什麼？」
「聯名贈品。」
「給我要的？」
「店員送的。」他只是看到櫃檯上放著，想到葉蓁書包上掛著的線條小狗，是小女生會喜歡的東西，多看了兩眼，店員以為他想要。
陳清濯說，「起來，回班上課。」
折騰這一中午，離下午第1節 課只剩二十分鐘，已經有走讀生陸陸續續的從校外推著自行車入校。
葉蓁蹲在街道牙沿邊，小小的一隻，笑的靈動又狡黠，朝他伸手，「那你得拉我起來。」
陳清濯皺了下眉，伸手。
葉蓁把手放進他手裡，同樣的小，柔軟、白皙，指尖泛著健康的紅潤，連指甲蓋上彎彎的月牙都漂亮的賞心悅目，他垂眸，收攏掌心拉她起來。
葉蓁站起來後，他就鬆開了握著她手的狀態。
她沒有立刻收回手。
陳清濯也沒動，任由她的手放在掌心。
葉蓁撓了撓他手指，湊近，清甜的呼吸絨毛似的掃在他臉上，「你怎麼突然這麼大度啦？」
陳清濯只是想通了。
與其讓想做什麼的葉蓁無法在他這裡實現從而去找別人，他厭惡極了那種失控被她牽制的感覺，也並不想分神的去猜測她會將用在他這裡的東西分給別人，哪怕只是一根頭髮絲。
那不如順著她，如她的願。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滿足，只要她在他這裡得到了想要的，就不會把爪子探向別人。
葉蓁柔軟的指尖製造出痒痒的觸感在指根那一帶蔓延，陳清濯微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指尖，淡然的收回手。
他神情清冷的沒什麼起伏，「奶茶現在要喝嗎？」
「一會兒回班喝。」
陳清濯於是就拎在手裡了，默認他得送她回到五班。
老池並沒有給他們調換座位的習慣，葉蓁還是坐在靠窗的最後一桌，她沒有同桌，所以兩張桌子都是她的。
葉蓁平時上課坐在裡邊那個位置，靠外的桌子上放著她的課本試卷。
班裡這會兒只來了八九個走讀生，住宿生基本要臨近上課才進班，很安靜，只有個別說話的。
陳清濯跟著進了教室，惹得在班的學生轉頭看他。
比起女生，男生引的他多浪費了幾秒。
他淡淡掃過他們。
其中就有五班那個曾經想要替葉蓁搬桌子的男生、數學比較好的那個、八月份葉蓁轉來之初被拍照發上論壇，出現在照片裡蠢得張著嘴的那個。
不談其他，單說普通至極的皮囊，陳清濯暫時不需要對他們產生任何的戒心。
幾年前大小姐對於擇偶類型所發表的那一番傲慢自負的話仍在他聽過就留痕的記憶里。
儘管他沒有刻意去記住葉蓁所謂的理想型，她那時喜歡什麼樣的人於他來說毫不相干。
然而記憶力太好有時候會變成一種困擾。
時過幾年，他甚至分毫不差的記得她抬起的雪白小巧的下巴，挺翹的鼻子，太陽下泛著濕潤光澤的紅唇，以及波斯貓一樣嬌橫奪目的表情。
那天的她搶占了他對太陽的印象。
葉蓁喜歡漂亮又好看的東西，他不覺得以她挑剔的眼光能看得上眼前的任何一個——
他們說笑時誇張的笑、偶爾帶上的髒字，顯得普通又愚蠢。
比之那個老男人更是差上十萬八千里。
但就像一朵綻放的嬌艷欲滴散發著芬芳的玫瑰，她的身邊簇擁著綠葉與尖刺作保護衣，仍有蜜蜂試圖沾染。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們的存在有些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