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她有可能面對著牆，她的眼睫毛纖長又濃密，漂亮的如同蝶翼，睡著時會安靜地垂下來，輕輕呼出的氣息打在上面，嘴唇輕輕抿起。
這個時候他會覺得這面牆格外的礙眼。
如果它不存在，她的呼吸就能被失眠的他感知到，掃過他的臉頰，一部分於空氣中被他呼入身體。
四捨五入，等同於他親吻到了她。
陳清濯對葉蓁睡眠時的觀察都來自於畢業前每天早上去學校的公交車上。
葉蓁其實不是多麼愛學習的人，她的聰明已經足夠她輕輕鬆鬆的取得一個還不錯的成績。
像他表現的不喜歡她那會兒，她非要爭分奪秒地問他題這種事情，早就不會再做，也因此讓陳清濯後來確認了一件事，她那時只是想盡辦法跟他拉近距離，製造一些肢體接觸。
可惜他那時候不太識好歹。
人甚至不是很能理解半年前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如果是現在的他回到那時候，該多麼愉悅——
廢物。
以前的他自己。縱使陳清濯不想承認，但客觀的評價，那時的他也是個不識好歹的蠢貨。
高考後這段時間搬回家裡的臥室，他原本以為會很享受的私人空間變得意外的孤寂，少了在葉家可以嗅到的喜歡的氣息，雖然不再有那種寄人籬下的不踏實感，離大小姐卻也更遠了。
陳清濯並沒有意料之中的睡得很好，反而失眠的更厲害了。
他只能冷靜地找到收藏夾里的關於她的語音條。
女孩子的聲音如掉落在地面撒了一地的蜜，喊他哥哥，問他睡了沒呀，說餓啦，也有吃完他煮的面後甜甜膩膩地故意嗲著嗓子說晚安，一定要夢到我哦。
大小姐一定不知道這樣的話對異性意味著什麼，陳清濯想。
葉蓁單純的只會撩撥逗弄他，卻不知道他真的會夢到她。
心裡某些陰暗的東西在夜間悄然慢慢上浮，他往往會止不住那些骯髒的念想在夢裡對她做一些白天時不能做、羞恥的想一想都會耳熱的事情。
陳清濯調好一杯酒，客人端著離開。
葉蓁關掉手機拍攝，那杯桃汁飲料已經被她喝了大半杯，陳清濯問她幾點的飛機。
葉蓁說上午十一點。
要提前至少一個半到兩個小時去機場，太早了她起不來。葉建恆也算是個細心的爹了，葉蓁抿著吸管嘟了嘟嘴巴，「你要來送我嗎？」
第140章 「陳清濯，你嫉妒那些看我的人啊。」
陳清濯明天上午有家教課。
雖然高考成績還沒下來，但他隨隨便便拿出一份附中的成績單就已經足夠能說服家長聘用他給孩子補課，並且給出高昂的補課費，他在挑選甲方客戶上十分挑剔吝嗇，找的都是一些富家小孩，上午初中下午高中，一小時的補課費600-800。
所以他說他目前具備給大小姐足夠優渥生活的能力。
「好。」陳清濯想也沒想地說。
比起賺錢，送她這件事顯然重要的多。
葉蓁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於是趴在吧檯邊同他說話，說著朝他伸手。
陳清濯放下工具，抽出濕巾仔細的擦了擦手，把手遞給她牽。
「你呢，這個暑假就打算這麼過了啊……」葉蓁低頭在他手指上嗅了嗅，陳清濯驀地低眸。
羽毛似的氣息侵擾著他的指尖，像是她探出舌尖舔他的手指。
葉蓁只是聞到了一點點來自濕巾上的清香，想要確認一下，她不知道這個舉動在對方眼底比調情的意味還重，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發出轟鳴。
葉蓁將手指陷進他的指縫，向下一攏，陳清濯手心攤開著，看著她小了一圈的手在他手裡作亂。
「陳清濯，你不計劃也去旅個游嗎？」畢業旅遊幾乎是每個小孩心裡的嚮往。
「去哪？」陳清濯反問，他想說你又不跟我去，但這麼直白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說，「跟誰？」
「周放啊，趙闖……你們男生沒這個想法麼，」葉蓁歪過腦袋，側臉壓在手臂上貼著他的手，笑起來，「好吧，知道你其實想跟我一起旅遊啦。」
她細膩的臉頰落於他掌中，十分柔軟，他手指微微動了動，捏了一下她。
「我不會玩很久，回來剩下的時間就都陪你，好不好？」
陳清濯看了她片刻，勾了下唇，「嗯。」
「嗯是什麼？好還是不好呀？」
「好。」他低聲說。
葉蓁坐在這裡同陳清濯聊天，有人以為她是在搭訕，盯上她許久，也過來說話，陳清濯厭煩地皺眉。
他讓大小姐來吧檯裡邊坐著。
按規矩吧檯不允許外人進，不重要，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