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幹什麼吧?」
「明白。」
昌叔眯了眯眼睛,扯動歪斜的嘴角「他要活著走出去,你死。」
竇長忌手臂折斷,強忍疼痛,上前攔住那殺手,笑臉迎道「昌叔,您別跟他計較,我都說了,那小子不是個正常人,那什麼阿月,能正常到哪去?還有更好的,我肯定能給您找到更好的!」
只聽昌叔冷笑一聲,劊子手心領神會,代勞出手,抓住他頭皮撞上廂門,緊接著追下樓去。
竇長忌和血吐出一顆後槽牙,癱在地上頭花眼鳴。
昌叔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臉「小雞兒,你是不是認不清自己位置了?輪得到你多嘴嗎?肉臠子搏上位,真把自個當個玩意了,扒光褲子撅屁股狗都不舔的髒貨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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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楓秀將將跨出春意濃,忽然在門前看見阿月。
檐梁點著鮮亮燈籠,白晝般的光影,打在他濡濕的額發上。
阿月似乎崴了腳,身影匆匆忙忙,有些搖晃。
樓楓秀一愣,一抹下顎血滴,急促道「你怎麼還沒走!」
身後劊子手警惕著接近,高舉的長刀,明晃晃映著的燈火,擦過眼睛。
阿月一如既往微笑,聲線帶著不易察覺的鼻音,克制著沙啞「我…我在等你,找我算帳。」
樓楓秀哪捨得,訕笑道「阿月,這鬼地方,以後再也不來了。」
阿月向他伸出雙手,神色分毫未變。
「我知道了,你過來,我有話告訴你。」
那敞開的懷抱帶著幾分迫切,指尖甚至微微顫抖。
樓楓秀心底軟了下來,緊繃的神經剎那鬆懈。
「有話就說,抱什麼抱,像什麼......」
樓楓秀滿口不在乎,腳下卻毫不猶豫走向他。
頃刻間,見阿月溫柔斂盡,神色陡然肅穆。
他攔住他的腰,折身將他死死壓在懷裡。
身後刀影一閃,耳畔聽得皮開肉綻之聲。
「你好久沒有回來。」阿月說「我很想你。」
第55章
樓楓秀記不清是怎麼帶著阿月逃出來的。
昌叔手底下的那幾個閻羅托生的怪胎, 是真正刀尖上舔血的劊子手,輕易沒動靜,動手則要取人性命。
他耳中轟鳴, 什麼也聽不見, 奪了把刀, 揮的兇猛,形如發狂。
大概傷了幾個左膀右臂,死不死不清楚, 有那麼幾個彈指,甚至無人敢近身。
他沒有耽擱,丟掉刀, 迅速撈起阿月,背上一路狂奔。
到了城門口, 門吏見他渾身血,攔都不敢攔,由得他闖出阻截逃出定崖。
樓楓秀筋疲力盡,抱著阿月藏在稻草垛中。
白虎堂效力奇高,怪不得能在定崖縣隻手遮天。
這麼個空擋, 為搜尋出來他們倆,已經迅速集結了百十號人。
火把明晃晃, 四野小道, 路邊野草,統統沒有放過。
已盡強弩之末, 樓楓秀不敢輕舉妄動, 將身上衣裳扒下來,纏在阿月脊背上。
阿月已經陷入昏迷,渾身發熱, 呼出的熱氣滾燙。
那些人很快搜到他們藏身之處,路過草垛的打手,拿著刀胡亂插了兩把。
一些打手不甚仔細,態度敷衍,沒聽見動靜,抽刀便走了。
不等樓楓秀舒口氣,須臾,又有人靠近。
「這塊地頭我剛搜過!」
「知道,那小子彪悍的厲害,鐵定沒人敢打實了找。我放把火,省的歪嘴的活閻王以為咱們不賣力。」
火把一溜點過去,草垛一點點燒起來。
好在白日下了場急雨,其內尚濕,火不大,煙霧卻濃。
煙霧逼進來,樓楓秀憋著一口氣,強忍不敢呼吸。
他上身打赤,沿著腿腳撕下一塊衣布,摸到身上刀刃片過的傷口。
傷口不深,血已止住,衣布沾上,遲遲無法浸透。
他心一橫,沿著刀刃劃開的皮肉用力一撕,鮮血瞬間沾透衣布。
樓楓秀用血濡濕的衣布捂住阿月口鼻,靜聽外界巡視聲音。
「點兩垛就算了,那幾垛我全拿刀插過,快走吧。」
「行,你等等,老子撒了尿!」
「你們倆,趕緊的,回去!」
「老子在撒尿,你催你媽呢!」
「堂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