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收回視線,覺得對方可能是又有什麼新謀劃,心中一邊琢磨,一邊聽著底下的臣子吵架打機鋒。
*
謝苓起來時,已經是晌午了。
她渾身酸痛,手撐著床沿半坐起。
「雪柳,白檀。」
一出聲,被自己的嗓音嚇了一跳。
又啞又媚。
她這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自己又是如何求饒哭泣。
閉了閉眼,臉色紅了又白,謝苓咬牙切齒。
「……」
該死的謝珩。
平時看著斯文冷淡的很,怎麼床榻上這麼瘋。
跟捕獵的野獸有何區別?不知饜足,兇狠得她根本招架不住。
上輩子她是有經驗的,但王閔和司馬佑,床榻上並未有他那般……令人膽顫心驚。
搖了搖頭,把昨夜的荒唐清出腦海,她動了動酸軟的腿,心中有些無力。
雪柳和白檀不一會挑簾進來了,看著謝苓疲乏的神色,以及微微紅腫的眼皮,目光都帶著愧疚。
尤其是雪柳。
她紅著眼眶走到床邊,看到主子露出肩頭鎖骨一路向下,沒入被衾中的肌膚上,儘是紅痕,頓時心疼不已。
屈膝跪下,哽咽道:「主子,奴婢沒用。」
「昨兒晚上等奴婢發現不對,含章殿所有人都昏迷了,奴婢不敢聲張,怕被巡邏的侍衛發現異常,於是想獨自進去阻攔。
誰知…誰知一時不察,被人從背後打暈了。」
「今早醒來已經是卯時,陛下正在收拾上朝。」
謝苓心底一軟,將人拉起來,溫聲道:「這與你無關。」
「況且……我並非全然不願。」
雪柳一愣,茫然看向主子。
可對方卻似乎不願再多說。
她動了動唇,擦乾眼淚,露出個牽強的笑容,吸著鼻子轉移話題:「主子,奴婢去備水,您洗漱用膳吧。」
謝苓點頭,看向一旁的神遊不在狀態白檀,問道:「今日我起得遲,沒去皇后那行禮,可有人說什麼?」
白檀回過神,回道:「陛下走時說您今日不必去問安,他已經派人知會皇后了。」
謝苓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不論她去不去向皇后問安,都不少不了被其他妃嬪冷嘲熱諷。
她指著鏡台道:「左邊第二個抽屜有我的令牌,你拿了去見詔獄令,就說我想見流徽,能否行個方便。」
白檀稱是,按照謝苓的指示,從抽屜里拿出木質令牌,躬身退了下去。
謝苓半倚在床頭,目光幽幽。
流徽想必已經吃夠了教訓,現在只需要雪中送炭,並以利誘之,便能將她收入麾下。
第111章 虛提虛弄盡愚人~
春雨初霽,庭院如洗。
謝苓沐浴更衣,又用了些早膳後,白檀便回來了。
不出意外,詔獄令是很樂意賣她這個寧昭貴妃面子的。
現下宮中的詔獄令名仇士恩,年逾四十,是先帝在時御前伺候的大太監,輝煌時曾任大長秋,總領宮闈內侍。
後先帝逝,他被逐出權力中心,一削再削,現在雖說是詔獄令,但實權卻在左右詔獄丞手上,他能說話的地方不多。
可即便如此,那也足夠了。
畢竟雖說詔獄令食六百石,位同掖庭令、永巷令,但實權卻要高得多。
因為詔獄算是皇帝的私獄,分許多部分,除了關押罪臣的監獄外,還有關押罪妃和犯錯宮女內侍的暴室。
這意味著掌管詔獄的內侍,手中都會握著不少辛密。
謝苓不介意仇士恩手裡權力剩多少,只想著能從他那得到些,關於先帝和雲台城的秘密。
仇士恩會這麼爽快答應,讓她暗訪詔獄暴室,原因也很簡單。
他年事已高,手中權勢一縮再縮,若再不找個新依仗,等徹底喪失權力的時候,便會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宮裡的內侍一向如此,他們不像宮女,二十五就能放出宮去,而是一輩子都要爛在深宮。
為了活下去,年輕時會拼了命的把其他人往腳底下踩,順著無數同僚的屍身爬到貴人身邊。
等年紀大了,權勢一點點被新主剝乾淨,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謝苓上輩子雖說滿打滿算在宮裡待了只有一年多,但她知道的事卻不少。
仇士恩也是死在孫良玉手上的,以前秦奸細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