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遞了信來,鄭家的全都處理乾淨了,一個都沒留。」長離說。
「去一趟竹林寺吧。」溫儀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說。
一夜之間又殺了這麼多人,或許也有人是無辜的,為著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去燒柱香吧。
……
公主府府宅後的院子被宮人全部推倒,塵土飛揚。
淅淅瀝瀝的秋雨落下,將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都沖刷乾淨。
溫儀景在竹林寺碰上了虔誠上香的陳玄。
「夫人。」陳玄恭敬地將點燃的香遞給溫儀景。
「接下來的事情,還要辛苦你。」溫儀景閉上眼,高舉著檀香朝著佛祖彎下了腰。
「恭喜夫人得償所願。」殿外的雨越發到大了,寺院後的山中起來濃濃的霧氣,空氣也越發寒涼。
溫儀景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風吹的古鐘發出輕微的爭鳴,她笑了笑,「才剛剛開始,你也莫要太困於過往,蘭時定然也希望你能過的好。」
陳玄笑了笑,「日後夫人留一個武師父的位子給我便好。」
溫儀景失笑點頭,「好。」
……
雨停的時候,天都有些暗了,陳玄派人回蕭家送信,溫儀景今日留宿竹林寺。
只是天色徹底暗了的時候,蕭玉京卻出現在了竹林寺的禪房。
「雨天路滑。」看著太后娘娘不贊同的目光,蕭玉京解釋說。
溫儀景沒好氣地說,「你也知道雨天路滑。」
下著雨,她肯定不會到處亂跑。
蕭玉京朝著她討好的笑了笑,推著輪椅上前拉住她的手,「我一個人,磕磕碰碰也無大礙。」
溫儀景無奈地推著他去後面換洗衣服,一路進山,沾染了一身的潮氣。
「公主府要重新翻蓋了。」蕭玉京換上了乾爽暖和的衣服。
他並不覺得太后娘娘真的會任由溫白榆帶著溫滄淵離開。
京都城內外,便是溫白榆拿了溫滄淵做人質,只要太后娘娘不允許,溫白榆也逃不出京都城。
「嗯,之前弄髒了。」溫儀景笑了笑,突然說道,「溫白榆懷孕了。」
蕭玉京一愣,錯愕又不解。
那處不都是太后娘娘的人?
「鄭山君的。」溫儀景敲了敲蕭玉京的手。
無聲地提醒他不要胡思亂想。
她的人自然不會背叛她,何況前不久的溫白榆也算不得有什麼美色。
蕭玉京,「……」
他實在是有些不知說什麼好。
「鄭家隱藏的深山老林,應該是他們早就給自己留好的退路。」溫儀景撥弄著桌上的燭火。
得知溫白榆大庭廣眾之下抓著鄭山君發瘋,她也十分詫異。
可如今溫白榆以溫滄淵為人質要出京都,讓她心中最初的猜測越發肯定了。
蕭玉京只略一思考,便懂了太后娘娘早就謀劃好的事情。
只怕在奉高的時候,太后娘娘便動了這個心思。
回來之後看到陳玄竟然還沒殺溫白榆,才開始了謀劃。
就是不知道溫白榆懷孕到底是真,還是太后娘娘從中幫了什麼忙。
「溫白榆會猜到嗎?」蕭玉京雖不覺得溫白榆聰明,卻也不當人是傻的。
溫儀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或許,她也是不在乎的呢?」
蕭玉京微怔。
溫白榆在鄭家吃了許多苦頭。
故意引溫儀景過去替她報仇,也說不定。
「總是要賭一把,富貴險中求嘛。」溫儀景攤了攤手,去衣櫃裡又拿了一床被子。
秋日裡一場雨比一場雨更讓人覺得冷。
如今夜色深了,雨雖然停了,可在這山中,風卻呼嘯著,窗欞都吱吱作響。
她並沒有覺得溫白榆一定是要借刀殺人。
當然了,她沒有百分百地把握溫白榆永遠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或許這離開的一路上,還真能讓溫白榆找到逃跑的機會。
「溫滄淵……」蕭玉京只提了個名字,沒有問的太直接。
他也不知,太后娘娘會和他坦誠到什麼程度。
自從太后娘娘懷孕之後,他在欣喜之餘,還有許多不安。
以前,他總是怕太后娘娘去父留子,擔心她會殺了他徹底接手蕭家。
如今,他已經將尋金挖礦的許多技巧都簡單和太后娘娘說過了,太后娘娘非但沒動手,皇帝還歸還了財產。
金錢上,蕭家似乎已經讓太后娘娘沒什麼好圖謀的。
想得越多,便越是想不明白,太后娘娘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嫁給自己。
每次問,太后娘娘總說他臉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