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瑤以前總是想著的,天下初定,不能再起內亂,回了百姓期待已久的太平。
所以她願意讓步。
可一步退,步步退,那群老不死的得寸進尺,沒完沒了!
意識到袁清瑤的打算,楚寒英面色一緊,「瑤瑤……」
只是想要阻止的話到了嘴邊打了一個轉兒,便又咽了回去。
袁清瑤這個公主,和她這個草根出身的皇后,是不一樣的。
袁清瑤自己有底氣,更有皇帝這個永遠的靠山。
而她,如今深陷後宮,連自身的底氣,都快要被消磨光了。
當年,溫儀景比她如今境況要好很多,卻依舊沒敢和袁家硬碰硬。
她如今,似乎,越來越慫了。
「嫂嫂不用勸我,反倒是我還想勸你呢,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是沒用的,你有治理朝政的能耐,精力允許,我覺得你還是去找找阿兄。」袁清瑤說。
她這麼說,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
楚寒英詫異,「你不怕我和你阿兄爭權?」楚寒英沒忍住問。
「你很厲害,但我阿兄也不是蠢蛋,何況你們將會有共同的孩子。」袁清瑤笑道。
楚寒英真心地笑了,「謝謝你,瑤瑤。」
袁清瑤擺擺手,「好了,我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
溫儀景並不知京都的事情,在去朱崖之前,先帶著蕭玉京去了劍門關。
從關口遠眺,懸崖峭壁,層層疊疊。
蕭玉京不由對溫儀景生出一種敬佩之感。
遠處山脈,白日裡看,已然足夠驚險奇怪。
若是夜色里,走在當中,該是如何的提心弔膽。
心中不由一緊,他連忙伸出手抓住了溫儀景的手腕,微微用力。
溫儀景擔心的看他,「冷了?」
對上她平靜的視線,蕭玉京輕輕搖頭,道,「我是看看你的手涼不涼。」
溫儀景好心提醒她,「這是手腕。」
還隔著深秋厚重的衣服,能摸出個什麼來?
蕭玉京平靜的嗯了一聲,乾熱的大手順著她袖子往裡面鑽。
溫儀景的手比他的甚至還熱了些。
蕭玉京連忙抽了手,只是還沒退出廣袖,溫儀景便追上來握住了他,「我給你暖暖。」
她這一路是爬上來的,走的都有些冒汗,蕭玉京卻一直都吹著冷風。
「你懷著身孕,不能著涼。」蕭玉京堅決地要抽回手。
溫儀景略顯遺憾地放了手,嘴上卻道,「你我的崽子沒那麼嬌氣。」
蕭玉京聞言失笑出聲,卻又仰頭看著她解釋說,「和他們無關,我是怕你涼了難受。」
溫儀景臉更熱了幾分,笑得也更開心。
賞了一會兒風景,吹了一會兒秋末凜冽的風,溫儀景便帶著蕭玉京往回走了。
回了住所,溫儀景溫了一壺酒。
她好酒,甚至嗜酒。
玄英特意為了她懷孕準備的藥酒。
聽著外面的風聲,幽靜的房間點了一盆炭火,夫妻二人盤腿坐在矮塌上。
「素商似乎和劍門關的這位守將關係很好。」蕭玉京主動開口問道。
入城後,素商就跟著這位叫做薛飛的年輕守將回了家。
莫不是真到處留情?
可據他所知,薛飛是有妻室的。
而素商雖然風流了些,可有家室的男人,也是不碰的。
劍門關當年是太后娘娘率兵攻破,徹底催回了鄭家最後一條防線。
而劍門關的守將,據說卻是卓元良的心腹。
溫儀景難得見到蕭玉京起了八卦心,卻是對著素商的。
她失笑,「薛飛是素商嫡親的兄長。」
蕭玉京,「……嫡親的?」
他難掩的震驚。
這兩個人眉眼裡,也不像啊。
素商雖然圓潤些,可眉眼精緻,而薛飛卻長得粗糙多了。
溫儀景笑著點頭,「嫡親的,二老也都還在,晚上一起吃飯,看到二老,你就知道了。」
兄妹二人,一個挑著父母的優點長,一個挑著父母不起眼的地方長。
當然了,也不是說人薛飛面目醜陋,只是對比素商而言,顯得平平無奇了。